杨飞虽已猜到一二,仍佯作大惊道:“东宫太子?”
梁芳点头道:“不错,是东宫太子。”
杨飞大声反对道:“不行,刺杀太子乃诛连九族的大罪,此事万万不可。”
梁芳嘿嘿冷笑道:“梅云飞,你以为此事还由得你么?本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杀害宋德顺的凶手,光这一条入宫杀人的大罪,已可将你就地处斩,要是本公再加两条罪名,你不但罪责难逃,还会诛连你的家人,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你的妻子?”
杨飞愕然道:“我妻子?”
梁芳回道:“将人带上来。”
杨飞只见一名女子在两名侍卫的挟持下走上前来,双目紧闭,显是昏迷不醒。
“青青?”杨飞万万想不到姚柳青真会死而复生,而且会在此情形下相见。
杨飞出手如电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将姚柳青夺下。
梁芳道:“你抢人也没用,本公在她身上下了剧毒,如果明日午时之前没有解药,她便会毒身亡。”
杨飞掌心抚在姚柳青背心,源源不绝的输入内力,可她仍无丝毫反应。
梁芳道:“如你功成身退,本公自会给你解药,而且还会让你一家三口团聚,你去是不去,悉随尊意。”
杨飞瞧着姚柳青,咬牙切齿道:“去!”
“好!”梁芳面色转和,道:“在你妻子身上有张地图,上面标着一条秘道,直通东宫内殿,你看完之后,将其烧了,免得落人把柄。”
杨飞点了点头道:“公公可否在此立下毒誓?”
梁芳不假思索道:“若你事成之后,若我违诺,叫我肠穿肚烂,不得好死。”
杨飞道:“有公公此誓,在下也就心安了。”
梁芳道:“那本公恭候佳音。”言罢,拂袖而去。
杨飞转身回屋,缓缓将姚柳青放入椅内,头也不回的对悄然行至身畔的梅云清道:“你带青青去找南宫逸,看他可有法子解毒,再偷偷出宫,我事成之后,便去找你。”
梅云清讶然道:“你真要去刺杀太子?”
杨飞道:“事已至此,别无他法,我已令青青死过一次,焉能不救?”
梅云清道:“可是梁芳未必会信守诺言。”
杨飞眼中凶光一闪,杀气大盛道:“果真如此,他恐怕得小心他那条狗命。”
梅云清望着杀气腾腾的杨飞,心生感慨:谁会想到当初胆小怕事的杨飞会变成这副模样?她未再劝说,柔声道:“那你小心一些。”
杨飞道:“你也要小心!”
二人分头行事,杨飞换了夜行衣,将太监服打成包裹负在背上,而蝉翼剑依旧被他蒇在袖中,以备不时之需。
他将轻功展至极致,避开一队队巡查的侍卫,来到梁芳交托的那张地图上书的地道入口。这地道本是宫内的下水道,仅可曲身俯行,道内还有数寸深的积水,臭气熏天,而且昏暗无比,幸好以杨飞现在的修为,闭气一段时间已不成问题,否则熏也熏死了。
在地道行了盏茶功夫,总算到了地图上所标出口,杨飞轻轻托开石盖,跳了出来。
四下漆黑,毫无动静,杨飞取出地图看了一眼,上面将太子寝殿位置画得十分详细,当下跃上屋檐,几下起落,已至其顶,揭了几片琉璃瓦,偷眼望去。
子时将过,殿内仍有灯光透出,一名身着明黄服饰的青年男子正伏案读书,看来正是太子。
杀是不杀?杨飞心中闪过姚柳青苍白的面容,牙关一咬,蝉翼剑滑出袖口,轰的一声,破开屋顶,连人带剑,向那太子刺去。
那太子似曾习武,闻得动静,不假思索,抓起砚台,朝杨飞掷来。
砚台扬起大片墨汁,直取飞杨飞双目,杨飞无奈之下,稍稍一侧,避开墨汁,蝉翼剑自太子臂上划过,带起大串血珠。
那太子趁机远远避开,手抚伤臂,仍是镇定自若,喝道:“尔乃何人?为何刺杀本太子?”他年岁甚轻,此声厉喝,竟较朱见深更显威严。
杨飞心生怯意,罢手不攻,瞧向太子,见其面容,顿时大惊,原来这太子正是两日前与朱宸濠一起逛街的朱堂,怪不得朱宸濠那晚对这表弟如此恭敬。
“杨兄,怎会是你?”太子本名朱佑樘,朱堂只是化名,他记性极佳,最擅辩眼识人,只是迎上杨飞的目光,便将之认出。
杨飞自知不妙,低声道:“有人逼我来杀你。”
朱佑樘道:“那你现在杀是不杀?”
杨飞苦笑道:“我本就不想杀你,见到朱兄你,那更杀不成了。”
朱佑樘道:“既是如此,还不快走?”
“小弟告辞!”杨飞话犹未毕,殿外侍卫破门而入,将朱佑樘围在正中。
锦衣卫千户兼东宫侍卫统领仇鸾喝道:“保护太子殿下!”一马当先,抢步攻来。
杨飞右掌一拂,仇鸾及一干侍卫只觉大力传来,拥着朱佑樘不由自主向后退步。
“得罪了!”杨飞身形淡了一淡,忽然凭空消失。
仇鸾职责所在,虽知不是杨飞对手,仍硬着头皮意欲提气追去。
朱佑樘忽道:“不用追了,由他去吧!”挥退一干侍卫,只留仇鸾在殿。
太子妃匆匆赶来,见他受伤,连忙将他搀住,焦声道:“殿下,你受伤了!”
朱佑樘淡然道:“仅伤皮肉,并无大碍,待会你们再放出消息,说本太子遭遇刺客,性命垂危,命不久矣。”
仇鸾惊道:“太子殿下,这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