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萍到底做过宗主,心中虽然着急,仍然面不改色,不紧不慢道:“这位是本宗的内弟,日前有急事出庄,不想陡遇巨浪,打断桅杆,船只陷在湖中,进退不得。”
杨飞不禁暗暗佩服,慕容萍撒起谎来,竟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,实在令他自愧不如。
练彩衣佯作恍然,掩嘴轻笑道:“原来如此,慕容宗主可否移驾小舟,让妾身送宗主回庄。”
慕容萍忙道:“如此真是多谢了。”
练彩衣又向杨飞笑道:“这位想必是杨飞杨公子吧,还请一并前来。”
杨飞奇道:“门主也听过在下的名号吗?”
练彩衣抛了个媚眼道:“杨公子鼎鼎大名,江湖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妾身岂会没有听过?”
恰在此时,一阵微风拂过,那斗篷飘扬起来,下面肉光致致,美不胜收,杨飞色与魂授,连忙道:“过奖,过奖。”
两舟相距数丈,慕容萍掠了过去,见杨飞仍一脸色相盯着练彩衣呆,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。
杨飞回过神来,干笑一声,慌忙掠过,色眼再也不敢去看练彩衣。
练彩衣引路前行,慕容萍居中,杨飞垫后,走得数步,练彩衣忽然足下一滑,慕容萍在她身后,当然只能伸手相助。
练彩衣借机投入慕容萍怀中,反手搂着她的脖子,佯作惊魂未定道:“幸好有宗主相助,妾身才不致跌下船去喂鱼儿。”
其实这彩舟极大,走道甚宽,外面又有护栏,就算练彩衣真的不济,跌倒在地,除非故意撞断护栏,恐怕也难跌下舟去。
慕容萍当然不好道破,推开练彩衣,强笑道:“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。”
杨飞笑破肚皮,暗暗骂了声骚娘们。
练彩衣媚笑两声,倒也未再使娇嗲。
三人步入舟内客厅,等杨飞与慕容萍落座,练彩衣双掌轻击,娇喝道:“徒儿们,还不快出来招呼客人。”
香风袭来,只见四名美艳少女涌入厅内,个个轻纱覆体,袒胸露腹,令人血脉偾张。她们一左一右,伴在二人身畔,温言软语,娇笑连连。
杨飞见了这等阵仗,直疑到了青楼妓馆。
慕容萍不禁皱起眉头,暗忖这难道就是堂堂五毒门主的座舟?
稍过片刻,便有侍女送来丰盛的酒菜,待宾主入座,练彩衣招呼道:“二位数日飘泊湖上,想必没有吃什么好东西,这些酒菜简单得很,请随便慢用。”
“客气,客气!”酒香扑鼻,杨飞早已按捺不住,舍下美色,大嚼起来。
慕容萍生恐又着了道,暗中试过无毒之后,方才细嚼慢咽。
练彩衣忽问:“宗主是嫌这些酒菜不够丰盛吗?”
慕容萍连忙摇头道:“酒菜丰盛得很!”
练彩衣又问:“宗主莫非是嫌妾身门下弟子服侍不周?”
慕容萍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杨飞,只见这家伙早被两个艳女弄得迷迷糊糊,推杯换盏,喝得不亦乐乎,心中既羞且怒。
“还是由妾身亲自服侍宗主吧,你们退下。”练彩衣移座过来,玉臂轻舒,拥着慕容萍腰身,凑在她耳边,用甜得腻的声音道:“难道宗主喜欢半老徐娘吗?”
慕容萍再也按捺不住,推开练彩衣,喝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请练门主自重。”
“哟!”练彩衣一阵荡笑道:“人不风流枉少年,宗主小的不要,老的也看不中,莫非压根不好女色?”她语气促狭,分明想说原来慕容宗主喜欢男人,还跟小舅子搞在一起。
“练门主。”慕容萍强忍怒气,冷冷道:“本宗敬你乃一派之主,你可不要有失身份。”她堂堂宗主,若被人误以为有龙阳之好,传扬出去,慕容世家岂不颜面大失。
杨飞一直借着酒性,冷眼旁观,看看练彩衣究竟意欲何为,这时眼见再等下去,慕容萍必露马脚,哈哈一笑,推开二女,对练彩衣道:“练门主,我姐夫身为宗主,自是以身作则,律己甚严,且与家姐新婚燕尔,情意正浓,怎肯做出对不起家姐的事来。”
“妾身还以为天下男子没有哪个不偷腥的,想不到还有宗主这等当世柳下惠,如此看来,倒是妾身的不是了。”
练彩衣目射奇光,挥手将另两名少女也摒退。
“门主过谦了!”慕容萍终于脱身,避得既远且遥。
练彩衣正色道:“妾身此行,本想与贵宗商谈结盟事宜,奈何你们群龙无,妾身失望之下,只好告辞,借机畅游太湖,想不到会在这里偶遇宗主,方才以言行试探,实在多有得罪。”
“门主说的哪里话,是本宗招呼不周。”慕容萍心想有你这般试探的吗?
练彩衣又道:“妾身已命弟子拟好盟书,延请宗主过目。”双掌轻击,远远传来一阵叮铃之声。
声音由远及近,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门口,原来是一名七八岁大的女童。
那女童生得粉雕玉琢,年纪虽幼,明亮的双眸顾盼生姿,走起路来,小腰轻摇,穿着也颇有乃母之风。她头上梳着两条小辫,辫梢挂着一个小小的金铃,原来那叮铃之声是其所。
练彩衣招招手道:“小敏,快把盟书拿来给两位叔叔过目。”
“什么叔叔?”小敏哼了一声,将手中的纸笺递给练彩衣道:“哥哥还差不多。”
练彩衣笑道:“这是小女季玉敏,自小惯坏了,无礼之处,宗主和杨公子莫要见怪。”她虽出此言,眉间却露得色,显以爱女为傲。
“童言无忌,本宗岂会计较。”慕容萍接了盟书,展开细瞧。
杨飞佯作惊奇道:“原来门主有这么大的女儿了?在下还以为门主是这位小妹妹的姐姐呢?”
“杨公子可真会哄人,妾身人老珠黄,哪有那么年轻?”
练彩衣笑得花枝乱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