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此奇事?”
杨飞惊呼出声,不禁忌妒起许子吟来:为何跟慕容平移魂的不是自己?
“不要说话!”慕容廷也未责怪,只是传音道:“多见识见识。”
杨飞为免慕容廷起疑,哪敢再放狗屁,便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,心中盘算如何脱身。
慕容廷却是聚精会神,看得饶有兴致,想来有意将来有样学样,移魂到一具年轻的躯体之上,再活上几十载。
“有敌人!”
外厅厉方邪突然大喝,他语声未落,忽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巨响,厅壁震颤,陡被破开一个大洞,尘土飞扬落尽,只见来人身形伟岸,白衣欺雪,竟未沾上半点尘土。
“明孤鸿!”厉方邪厉声暴喝,九旋斩向前一划,一道莫可匹敌的气劲,犹如千军万马般激射而出。
“厉兄别来无恙乎?”
来人正是明水山庄庄主明孤鸿,他以气驭剑,声势惊人的破壁而入,眼见厉方邪气劲攻来,手中秋水伊人剑凭空划圈,两道气劲相接,来回激荡,厅内再无完物,唯一例外的便是厉方邪坐的那张太师椅。
四壁烛灭,厅内顿时漆黑一片,慕容廷带着杨飞匆匆行出,大声道:“厉先生,生何事?”
厉方邪冷哼道:“有故人来了。”
洁白的月光自破壁透入,慕容廷见到明孤鸿,顿时大吃一惊,“明庄主。”
明孤鸿乃慕容平之父慕容天的结义兄弟,他冲入宗主府,岂非表示府外之人已知府内有变?
杨飞心头狂喜,就差没有上前相认,大叫救命。
只是此刻明厉二人正在对峙,强大的气势连慕容廷这等高手也只能苦苦抵挡,更遑论杨飞此等高手,若非有慕容廷替他分担大半压力,他早就爆血而亡。
剑光一闪,明孤鸿剑势如山,反客为主,源源不绝的狂攻而至。
厉方邪以不变应万变,九旋斩斜挥,与秋水伊人剑凌空相接,出“铛”的轻响。
慕容廷缓了口气,对万分狼狈的杨飞道:“咱们退到内室,暂时避避。”
“大总管!”门被推开,一名青衣人闯了进来,上气不接下气道:“大事不好了,二总管领着庄内高手正在大举攻入宗主府。”
“什么?”慕容廷虽已料此情形,但闻此言,仍是神色震骇,喃喃自语道:“完了,完了,全完了。”
杨飞脱口而出道:“怎么会完了呢?宗主还在我们手中?”
“不错!”慕容廷精神一振,道:“只要慕容平在我们手中,倪昆那小子便不敢对我怎么样?”他恢复如常,神色自若,连声令下:“传令下去,让府外的人都退入府内,并告诉倪昆,若他不想要宗主的命,尽管杀进来。”
那青衣人领命而去,慕容廷回头对杨飞道:“小立,多谢你及时提醒,方未令我大失方寸,你果然忠心。”
“大总管过奖了。”
其实杨飞恨不能打自己两记耳光,刚刚为何多嘴,让慕容廷心中更乱一些,下令攻出庄外,岂非更合自己心意?
此刻厉方邪已与明孤鸿激斗数十招,仍是不分上下,本来以明孤鸿的武功,绝非厉方邪的对手,不过他此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,加之厉方邪身处重围,难免心怯,一增一减,方至如此。
慕容廷忽道:“厉先生,这个明孤鸿就交给你了,在下一定会遵守诺言。”
厉方邪轻哼一声,暗忖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,自身难保,还如何守信?他大敌当前,也不多说,只是寻思如何拿了杨飞,再求脱身。
“走!”慕容廷拉着杨飞,步入书房,轻轻唤道:“许先生,许先生。”事情紧急,也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离魂珠四周的黑雾浓稠得有若实质,慕容平双目翻白,似睁似闭,看起来奄奄一息。
杨飞见此情形,心知再过片刻,移魂大法便大功告成,那慕容平就大糟特糟,慕容廷也可反败为胜了。
他再不迟疑,突声暴喝道:“许先生。”
许子吟身躯剧震,那团黑雾有若蚕茧抽丝般,一缕缕自口鼻进入二人体内,不到盏茶功夫,便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杨飞暗暗松了口气。
过了半晌,许子吟缓缓睁开双目,慕容廷大喜道:“许先生,你总算醒过来了,外面情势不妙,这移魂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。”
许子吟却是不答,只是收好离魂珠,冷冷盯着杨飞问:“方才是你大声叫我吗?”
杨飞心中一寒,倒退数步,呐呐道:“正是在下。”
许子吟身形一晃,出现在杨飞面前,右手掐着他的脖子,将之高高提起。
数息之后,杨飞面作猪肝色,喉间咿呀作响,犹如被倒吊的老鼠四肢拼命挣扎,却无法挣脱许子吟的魔爪。
“许先生请息怒!”慕容廷陪着笑脸道:“实因事情太过紧急,本总管方才命他唤醒许先生,本总管的计划已被人惊觉,明孤鸿已然闯入府中。”
“是吗?”许子吟右手一松,杨飞直挺挺落在地上,如截木头般滚出老远。
“只差那么一点,只差那么一点,我便成功了!”许子吟喃喃自语,大步出房,慕容廷连喊数声,却似闻所未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