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叔啊!”南宫燕一本正经的说完,终忍悛不住,格格娇笑起来。
杨飞狠狠白了她一眼,想起其间关系实在复杂得很,亦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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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向天叹道:“没想到厉老邪‘潜形匿影’之术已至炉火纯清的地步,在光天化日、众目睽睽之下也能藏得无影无踪,果真不愧黑道第一高手之称。”
南宫博见厉方邪就这么生生消失在众多高手之前,已非轻功所能为之,此番听到白向天这番话,才知此乃厉方邪的独门绝学“潜形匿影”,想想自己武功同厉方邪真是天差地别,不由叹道:“此术果真名不虚传,在下孤陋寡闻,尚是次得见。”说完还不忘拍了白向天一句马屁道:“姜果真还是老的辣,白总镖头见识广博,小子受教了。”未在李梦柔手中受挫之时的南宫博是绝计不会道出这等谦虚之言的。
白向天哈哈笑道:“老朽行走江湖多年,事情看多了,自然晓得多一些,南宫公子不必自谦了。”
这时厉方邪好似平空消失在空气之中,周遭数里方圆竟然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气息,天绝大阵诸人失去对手,阵势亦失去运转的动力,立时缓了下来,难道厉方邪眼见不敌,竟不战而逃。
过得半晌,一使剑之人忍不住运足剑势向厉方邪消逝之处全力刺去。
“不好!”南宫博暗叫不妙,须知临阵对敌最忌心浮气燥,这么耗费功务胡乱攻击实为不智,可天绝大阵阵势玄妙,他不甚明了,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,他忽尔心中一动,天魔箫一挥,竟然又吹起天魔曲来。
使剑之人剑出如山,剑势所及,剑气破空而至,在艰硬的青石路上划出一道深及数尺,攻达数丈的剑痕,可见这一剑之危。
不过这一剑虽然厉害,对厉方邪却夷然夫损,因为他根本不在此处。
“好小子!”厉方邪的声音响起,却在十丈之外,伟岸身躯如波纹般渐渐浮现,同天绝大阵一人对了两掌。
那人猝不及防,身形晃了一晃,天绝大阵诸人已齐声大喝,揉身攻上,将他又围在正中。
声线反激而至,南宫博身形晃了一晃,俊脸一阵苍白,天魔曲曲调再变,忽尔高亢,忽尔激昂,若说长安之时他的天魔曲只有三分火侯,此刻已有七分,向厉方邪全力催之下,厉方邪压力大增,天绝大阵诸人却丝毫无损。
这天魔曲虽然厉害,厉方邪倒也不惧,只是此曲扰他心神,在天绝大阵力攻之下,再也无力施展“潜踪匿形”这门奇功。
箫声蓦地转柔,宛若情人娇吟,天绝大阵攻势愈紧,厉方邪渐处下风,他生平自负武功了得,未尝一败,不料前晚在河间客栈败于明孤鸿梅云清及南宫逸之手,此刻亦不敌南宫世家众人联手之威,心中当真又气又恼。
厉方邪九旋斩堪堪与一使刀之人相交,回势又与另一使枪之人互斩,他只觉气血翻涌,心知再战下去,必败无疑,他再无疑虑,陡的一声大喝,脸上抹过一丝嫣红,九旋斩蓦地华光大作,化作一道厉芒向南宫博飞斩而至,其势如电。
“公子,小心!”方才使剑那人出声大喝,剑身在九旋斩上一触,只觉一股大力传来,身子不由自主飞了开去,合一十七人之力,竟然不能化解九旋斩上如山气劲。
九旋斩其势不减,余人追之不及,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九旋斩向南宫博飞至,在这一瞬间,天绝大阵终于露出一丝破绽。
天魔曲悠然而止,南宫博运足功力,天魔箫一挥,一道气劲弹向九旋斩,斩箫相接,九旋斩其势未缓,天魔箫却脱手飞去,南宫博避之不及,凝神聚气重,曲指成爪,向九旋斩抓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气劲压迫之下,离他数丈的白向天远远飘退,而南宫博更是自坐骑上飞落远退,在空中连喷数口血雾,足足数十丈之外方才落下,堪堪抓到落下的天魔箫时,已是面若白纸,气若游丝,南宫博先前已受了内伤,这下更是雪上加霜,虽然无性命之虞,亦非十天半月不能痊愈。
厉方邪全力一击果真不同凡响,虽已被使剑之人化去大半劲力,仍非南宫博所能抵挡,将他打成重伤。
不过场中情势突变,厉方邪虽然击伤扰己心志的南宫博,天绝大阵之人亦非省油灯,趁得他回气之机,齐身攻至,厉方邪连挡枪矛剑刀,再重创连天绝大阵中一人,最后却吃了一掌一拳,受了极重内伤,再无胜机。
九旋斩自空中回旋而至,厉方邪一声厉喝,接过九旋斩,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将折了一人,威力大减的天绝大阵攻势全部接下,身形一晃,已然不见,再看之时,已至百丈之外,远远只闻得他有些中气不足的高喝道:“南宫世家的人听着,改日厉某再找你们算账。”
南宫世家众人面面相觑,今日结下这个梁子,若下这个祸星,以为南宫世家只怕再无安宁之日,以厉方邪的武功,将南宫世家闹得翻天覆地,亦非难事,他回去之后,必苦思破阵之法,到时便不易那么好对付了。
众人扶起重伤不起的南宫博,等他示下,却听南宫博轻声道:“回江南。”心中暗叹:好妹夫,我怕是有付所托了。
南宫世家诸人费了老大周折才击退厉方邪,却眼巴巴的这么放弃,但眼下情形,只怕连区区振威镖局也拾抬不下,心中虽有不甘,亦只得齐声应诺,向白向天等人打了招呼,眨眼间走得一干二净。
付无忌看着白向天,揖手道:“师兄高明,谈笑间使他们两败俱伤,解去此危,令无忌佩服。”
白向天遥望南宫世家诸人离去的方向,眉头紧拧,良久,大手一挥,高声道:“大伙赶路吧!”
振威镖局诸人齐喝一声,翻身上马,向前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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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且看我这长安名医妙手回春,拯治生命垂危的老婆婆!”杨飞学起南宫逸的模样,摇头晃脑的把把脉,探探算息,倒也似模似样,唬得二女信以为真,当他真的通晓医术。
还好面前躺着的是个老婆婆,要是名年轻美貌的女子,杨飞还不会趁机大占手脚便宜,他心中暗叹可惜,忙了半晌,当然无计可施,却又不好在两位美女面前失了面子,不懂装懂道:“这位老婆婆的病嘛……”一时想不出什么病名,正在大动脑筋,准备信口胡诌之时,只闻南宫燕道:“是离心病。”
杨飞忙道:“对,对,是离心病。”装作一脸诧异敬佩之色,反问道:“小燕子,我还没说,你怎么知道的?”
南宫燕道:“阿牛说的。”
“阿牛!”杨飞皱皱眉头,好俗的名字。
南宫燕道:“就是老婆婆的儿子。”
“哦!”杨飞不再多问,瞎编乱造道:“这离心病极是罕见,万人之中才有一例,据说患了此病之人会丧失记忆,喜欢做些莫名其妙的事,病的时候更是昏迷不醒,性命堪忧啊!”他根据病名和老妪模样道来,倒也有三分相似。
南宫燕半信半疑道:“你知道如何救治吗?”
“当然知道!”杨飞涎着脸笑道:“小燕子,我若救了她,你如何报答我?”
南宫燕俏脸一红,啐道:“这老婆婆跟我又没什么关系?干嘛你救了她要我报答?”
杨飞嘿嘿笑道:“话不能这么说,人可是你要我救的,我救了人自然找你要好处。”
南宫燕反驳道:“苏姐姐也是一般要你救的,你敢不听她的话?”
杨飞刚想说几句狠话儿,却见苏花语一双妙目瞧着自己,他心中虚,立时宛若霜打的茄子蔫了半截,若苏花语真的翻起脸来,用师命压他,他可真的没什么办法。
还好苏花语这时柔声道:“你若救了这位老婆婆,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。”
南宫燕附和道:“对啊,对啊,你救了老婆婆,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