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道:“若非人性本恶,天下怎会有那么多不平之事?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,损人利己之事数不胜数,若非人性本恶,怎会如此?这位小兄弟,你说是也不是?”
杨飞笑而不语,这家伙说得有几分道理,不过人性本善这句话自小相承,在他心中根深蒂固,不由自主摇了摇头。
南宫燕却不服气道:“谁损人利己了?”
那人又道:“打个比方说,有人捉了你相好,拿你相好的命来换你的命,你肯也不肯?”
南宫燕现在虽与杨飞打得火热,感情却浅,对他喜厌参半,闻得此言,心道鬼才去拿命换他,想得才美,她偷偷瞄了杨飞一眼,不好明言道出,只得嗔道:“谁是他相好?”
杨飞心中却在想天下只有一人他肯用命去换,那就是梅云清。
那人微微一笑,忽道:“你们跟我来!”言罢,不知触动何处机关,牢房石壁突然现出一个石门来,大步行了进去。
杨飞心中大奇,这家伙怎么和韩先生一般,都住在牢里?难道囚牢之中住起来很舒服吗?杨飞正在犹豫,不知天高地厚的南宫燕已然奔进,他心中苦笑,只得也跟了进去。
内里是间石室,壁上插着两根儿臂粗细的腊烛,将室内照着光亮之极,里面空空荡荡,只有两张椅子,毫无韩先生那间华室的气派,杨飞大失所望,正欲相询,后面的石门已无声无息的合了起来,他“哎哟”一声,心道这下倒好,连退路都没了,被人来个瓮中捉鳖。
只闻那人笑道:“这里简陋得很,你们不要见怪。”
“你怎么把门给关了?”南宫燕大急,在那石门边左摸右摸,想寻出机关来,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。
杨飞打了个哈哈道:“哪里,哪里!”心道老子又不是来游玩享乐的,哪管他什么简陋不简陋?
那人又不知掀动何处机关,只闻得一阵消息辗动之声,石室一侧现出一排黑乎乎的小洞来,南宫燕见了,立时忘了身处险境,跑了过去,向洞口凑去,瞧了半晌,忽大奇道:“那边是什么人?”
杨飞心中亦是好奇得要命,但此人是敌非友,他弄出来的东西想必不是好货,思及此处,心中一凛,对南宫燕叱道:“小燕子,瞎看什么?”
南宫燕回嗔道:“人家看看也不行吗?”她虽出此言,人却乖乖的退到杨飞身后,似知现在情形特殊,不能再耍小性子。
那人微笑着对杨飞道:“你不想看看?”
杨飞冷哼道:“不想!”
那人笑道:“既然你不想,那就算了!”言罢,便将那些小洞又合了起来。
杨飞忍不住凑到南宫燕耳边轻声道:“小燕子,你看到些什么?”
南宫燕娇媚的横了他一眼,似在说你不许人家看,又来问我,她也学杨飞般凑到他耳边轻声道:“那边有几个很奇怪的人?”
“很奇怪的人?”杨飞呆了一呆,声音大了许多,那人亦闻此言,笑道:“你真的不想瞧瞧?”
杨飞却不理他,以询问的目光望向南宫燕。
南宫燕得意的道:“真的很奇怪,那些人奇怪得很,有点,有点不象人。”
她此言简直有点前后矛盾,杨飞心中大奇,再也按捺不住,对那人道:“我想看看。”
那人打开机关道:“早说想看不就行了,何必装模作样,人就是这样,分明想得要命,还故作矜持。”
杨飞懒得理他,向洞口凑去,那些洞口仅有龙眼般大小,洞内似乎镶着镜子,却不是中原常见的铜镜,明亮之极。上面的影像分明是间囚室,里面果真有人。
那人忽道:“你看到的是一间死囚室的情形,那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。”
杨飞见那人满身血渍,倒也有手有脚,五官健全,没什么奇怪之处,正欲喝叱南宫燕大惊小怪,囚室中人忽然动了起来。
那犯人动得非常奇怪,明明是人,却四肢着地,还用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,那样子非常象一条狗,杨飞心中泛过此念,忍不住道:“你对他干了什么?让他变得象条狗一般?”
那人嘿嘿笑道:“你一眼就看出来了,那人不是象一条狗,而是他本来是一条狗。”
杨飞疑惑不解道:“他明明是个人,怎么会是一条狗?”下面之言却未道:老子的眼睛又没毛病。
那人得意的一阵大笑之后,方道:“那人被我用移魂大法将魂魄与一条狗对调,故而他表里看起来是一个人,其实却是一条狗。”他说来此处,那犯人忽汪汪叫了两声,声音虽小,杨飞听得却清楚得很。
那人又道:“你想不想看那条表里是狗,其实是人的狗?”
不待杨飞应允,那人不知开动何处机关,一方石壁之后又现出一间小小的暗室,暗室内果真有一条可爱之极、通体白的小狗,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小。
南宫燕在家里最喜欢养小动物,见状凑了过去,抱起那条小狗玩耍起来,她玩了半晌,觉得这小狗跟一般小狗没什么两样?便道:“就是这条狗吗?”
那人笑而不答,行了过去,对着那小狗道:“你是人,不是狗对不对?”
那小狗似听懂他的话,汪汪叫了两声。
那人又道:“你被判死罪,后日问斩,是我救了你对不对?”
那小狗又汪汪叫了两声,这次还呜呜低鸣起来,似在说自己是冤枉的。
南宫燕哪还敢将狗抱在怀中,尖叫一声,扔到地上,躲到杨飞怀中。
那小狗被她摔落在地,却不叫喊,用那双可爱的眼睛狠狠瞪着南宫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