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豆酒？”
“咱们这土豆还能酿酒？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“不光能做土豆粉，还能酿酒？”
“当然。”楚定乾笑了起来，淡然道：“所以孤此前就曾与你们说过，土豆可是个宝贝，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活。”
土豆酿酒其实没什么稀奇的，只要稍微明白其中的原理，就知道不仅仅是土豆，只要含有淀粉的都能酿酒。比如说还未出现的红薯，就能酿成出了名的地瓜烧，甚至是山药都能酿酒。
就以白酒来说，其实很长时间都不受欢迎。楚定乾记得清朝时期的白酒，那都是底层老百姓喝的。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来杯烧刀子，顿时就暖和起来。
目前酿酒的方式比较粗糙，口感也绝对算不上多淳厚，但在这物资匮乏的岭南来说，已经算是不错了。别说岭南，就是楚国也有大把的人没钱买酒。
楚定乾昔日为了积攒资源，所以特地做出限制。提高酒的价钱和税收，毕竟酒这时候属于是奢侈品，能畅饮美酒的肯定不差钱。同时禁止百姓私自酿酒，将酒收归官营。
这么做能确保有足够廉价的粮食用以发动战事，同时还能保持稳定的粮食价格。如果不加以限制，就会导致地主大规模酿酒牟利享受，而粮价飙升以至于无粮可用。
现在来到岭南后，目前手里的资源还是比较多的。楚定乾本身是不喜欢喝酒的，但主要是想着靠酿酒牟利。别的不说，越人就很喜欢喝酒，而且还是最顶尖的奢侈品，是和蜜糖同级别的。
楚定乾特地问过虎大他们，很多越人这辈子都没喝过酒。族中的酒只有族长、长老和巫师有资格享用，或者是赏赐给族中的勇士。
他就想着利用钱多来这些商贩，将酒低价卖给越人部落换取粮食和奴隶。他可不是在做慈善，而是通过商业贸易削弱各部的实力。酒这种东西并无多少意义，属于是奢侈品，而粮食和人口才是最重要的。
通过低价卖酒，便能掠夺粮食和人口。这其实就是变相的贸易战，如果再来场洪涝或者是瘟疫，他们的粮食就会非常紧缺。楚定乾这时候再用兵，就能以极低的代价打下来。
“来，你们都尝尝口感如何？”
“若觉得喝不惯，也可提出来。”
“这土豆酒是刚开始，以后还能改进。”
虎大端起陶碗，看着清澈的白酒没有着急喝，而是闻着略显刺鼻的酒味，直皱眉头。岭南当然也是有酒的，是用稻米酿造的米酒，就口感来说和后世没什么区别，还有些甜味。
最后他还是半信半疑地端起陶碗，不过他只是抿了一小口，依旧是被呛得不断咳嗽。他瞪着眼连忙吃了两大口土豆，惊呼道：“殿下，你这酒也太辣了。我的天啊，简直就像是毒药。”
虎大本身就是越人，所以说话素来比较耿直。他这话刚出来，李武顿时朝他瞪了过去。这好好的庆祝，突然来句像是毒药，这是几个意思？
打楚定乾的脸？
如果是在未央宫，楚帝给大臣赐酒，结果大臣来句像是毒药，那这大臣很可能真的需要喝杯毒酒。虎大的这种作死行为，说白点就是给脸不要脸，敬酒不吃吃罚酒。
楚定乾却是笑着摇了摇头，打趣道：“你这是刚喝还不太习惯，但这酒的确是太过烈些。所以妇人儿童就别喝了，等后续还是得改进。”
“额……”
“我感觉倒是还行。”
“是啊，这酒可真是过瘾！”
“先前喝的那都和水似的，还是殿下这土豆酒好喝。”
“是吗？”楚定乾看向那几个拍马屁的，拍了拍手让人给他们多加点，而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，“既然你们喜欢喝，那就多喝点。”
“啊？！”
“咳咳，下吏酒量不好……”
“还是算了吧。”
楚定乾收起笑容，语重心长道：“不好喝就是不好喝，这是极其主观的想法。你们今日畏惧孤的身份权势，所以会附和孤。就算这酒不好喝，你们也会捏着鼻子喝，只为了让孤开心。有朝一日你们去了别的地方，你们是否也会为了顾及上吏，而溜须拍马？相反，虎大这种想法很不错。他觉得不好喝所以直接表达出来，就算是孤给他的，他也不会藏着掖着。”
这回众人全都沉默了，就连虎大都有些懵，他没想到楚定乾不仅没有责怪他，反而称赞他坦率直言。
“孤希望你们明白个道理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。就算是孤，以后同样会有犯错的可能。孤所想的很多事，也会有不周到的地方。孤也是人，并非神。从孤来到番禺后，政务方面很多都是诸葛协助的。至于行军打仗，那也都是由李武负责。孤希望你们今天都记住这件事，引以为戒。如果孤真的做错了什么，你们能当面指出来，那不仅无过还有功！”
“诺！”
众人皆是抬手。
楚定乾虽然是位居高位，可他很厌恶官场里溜须拍马的这一套。在长安的时候，他就对此深恶痛绝。曾经就有御史拍马屁，反手就被他发配边疆。
如果他做的是件错事，他希望御史能站出来指出他的错误。如果有不同的意见，他们可以共同商议求同存异。而不能因为他监国，所以他要做什么就全都附和。还有的人更是阳奉阴违表面奉承，背地里就不出力。
这种事他见得多了，所以此次很是认真。虎大这件事只是小事，犯不着上纲上线的。但这些人的表现，让楚定乾很不满。
“殿下的教诲，吾等记住了。”
“嗯，如此就好。”
楚定乾点了点头，笑着道：“这些沉重的就不说了。这土豆酒若是喝不惯也无妨，孤知道你们未必能适应。后续孤还会让人慢慢改进，你们可都要为孤试酒。”
“那这些酒咧？”
虎大忍不住抬手询问。
楚定乾则是看向远处的卫生院，“后续外科手术需要用烈酒消毒，这些土豆酒刚好很合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