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再看了,再看要出事。
那醉鬼清醒的时候危言危行,守正不挠,端的是个正人君子之态。但现下,这醉鬼沾了桃花烈酒后,本性暴露,动作间便充满了孟浪之意。
他伸出白皙的手,拽住了洛川雪的衣领。那手血管分明,动作暧昧,颇有些劝诱之意,然而洛川雪见他面容,又天真乖巧,不带半分□□。
洛川雪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给洛雠喂了解药,又给他盖上被子后,随手掐诀将房中烛火熄灭,便离开了原地。
洛雠呆呆看着洛川雪离开的方向,随后只感觉眼皮愈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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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似浓墨,更深露重。昆仑门鸦默雀静,万家灯火皆熄灭,只剩下月光照出两三分亮。
一阵略显匆忙的脚步声打乱了这片寂静。
栖于枝头的鸟雀被这声音惊醒,出了几声哑叫。从树下经过那人闻声,脚步微顿,随后指尖不易察觉地跃出几丝红光,便见那鸟雀张开翅膀,又直直倒入了巢中。
洛川雪见状,才收回手,随后神色如常,离开了原地。
行至一间仍亮着的屋子时,洛川雪停下脚步,随后变换了神色。
只见他双眸涣散,面无表情,只安静地站在原地,活脱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。
杜长生似乎是听见了声响,他微微推开门,环顾四周一圈,确定没人在之后,才将门又开大一些,吩咐道:
“进来。”
洛川雪没说话,只是跟着杜长生的命令进了屋内。
屋内烛火昏暗,杜长生坐回椅子上,捋着胡子,面上气定神闲,实际微微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他的心境。
“过来。”
洛川雪听从命令,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。
他刚走到杜长生面前,便见那阴邪老头迫不及待地抓过洛川雪的手,朝他经脉中注入灵力在探查着些什么。洛川雪面上不显,心里冷笑一声。
片刻后,杜长生面如死灰,他眼底染上腥红,随后咬牙切齿怒道: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是不行!”
他怒目切齿,恶狠狠地拂去身旁的茶具。那茶具碰到坚硬的地板,刹那间四分五裂,茶水伴着碎片朝四周飞溅而去,出尖锐刺耳的声音。
杜长生这样子看起来癫狂至极。
他面容扭曲,周身漫出黑色的鬼气,伴着沉重的怨气,让人极其不舒服。洛川雪被这魔气干扰得不轻,他暗暗攥紧双拳,本来已经上好药的手心伤口裂开,又流出鲜血。
洛川雪用痛意强迫自己保持清醒,生生压下了从血液之中传来的暴戾。他面色不改,安静地待在原地,将行尸走肉演绎到极致。
杜长生又抬头看了洛川雪一眼,随后深吸了一口气,才算是平复好自己的心情,又吩咐道:
“回去。”
闻声,洛川雪又缓缓转身,离开了屋内。
风将树叶吹得“沙沙”作响,洛川雪脚步一顿,随后加快脚步离开了原地。
月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,那影子泛着诡异的亮光,与周围格格不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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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鸟动前林,晨光上东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