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宫寄蓝愣了一下,仿佛没听清,又问了一遍:“你说什么?哪个嫂子?”
他松开郦凝雨,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队员眼眶泛红,递上报告,“队长,节哀。”
宫寄蓝呼吸急促,猛地挥开报告,“节哀?我老婆好好的,节什么哀!”
他踉跄后退,突然恍然大悟,“是不是她收买了你,让你演戏?!”
他抓住队员的衣襟,“你现在就把她叫出来,否则我就让队里处分你!”
队员不敢动弹,郦凝雨趁机捡起报告。
看到死者是我时,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。
她假意安慰:“寄蓝哥哥,好像真的是那夏姐姐,别难过了,你还有我。”
“你走开!”宫寄蓝怒吼,推开她,“郦凝雨,我老婆死了,我不是畜生!”
前一刻还深情款款,下一刻却对郦凝雨冷漠至极。
郦凝雨抿唇欲泣,“原来你一直在骗我,好啊,那我也去死好了。”
她当然不会真去寻死,只是做做样子。
而宫寄蓝仿佛失了魂,他喃喃自语,“不可能,她不会死,她只是生气了,躲起来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抓住队员,像抓住救命稻草,“我老婆右腿受过伤。。。。。。”
话未说完,他愣住了。
因为他亲自检查过我的双腿,每一根小腿骨都是断掉的。
“错了!都错了!”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,突然捂住胸口,吐出一大口血。
医生们急忙上前救治。
宫冷松则疯狂地拽着队员,“另一具尸体呢?不是庞子悦对不对?”
队员不忍心地摇头,“宫医生,节哀。”
“不!我不信!”宫冷松咆哮着抢过报告,推得郦凝雨一个踉跄。
翻到下一页,看到庞子悦的名字时,他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住。
他失魂落魄地后退,撞翻了医用架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
他喃喃自语,“手串。。。。。。我的手串。。。。。。”
突然,他发疯般冲向窗外。
9
又是一夜的大雪。
一辆黑色汽车在郊外全是积雪的小路上疾驰而过,颠簸不已。
紧急刹车声刺耳响起,宫家两兄弟跌跌撞撞地从车里冲出,一头扎进充满恶臭的下水道里。
他们无暇顾及满身的泥泞和狼狈,发疯似的跳入冷水中,手忙脚乱地四处摸索。
污泥被搅得浑浊不堪,一件件垃圾被抛到岸边。
他们几乎整个人都埋进了那股令人窒息的臭味中,手脚并用,不放弃任何角落。
三个小时过去,整条水沟被翻了个底朝天,除了满目的垃圾,一无所获。
“怎么会没有呢?她怎么可能不在这里?”宫寄蓝彻底崩溃,瘫坐在泥水里,泪水与雪花交织在一起。
宫冷松也绝望地盯着自己的双手,声音沙哑地喊道:“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!?”
他怒吼着,发疯般用拳头一次次重击地面,直到双手鲜血淋漓,骨头似乎都要裂开。
他无力地躺下,任由大雪覆盖他的身体,哭声在夜空中回荡,撕心裂肺。
从那以后,我和庞子悦眼睁睁看着两兄弟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,日日夜夜沉溺在酒精中借酒止痛。
醉了就倒头就睡,醒了就继续灌酒,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。
就好像他们失去了是自己一生挚爱。
宫冷松像只迷失的小狗,在医院外的草地上整整找了一天一夜,终于找到了被埋在血与泥中的散落的手串珠子。
他毫不犹豫地用已经流血的手指,笨拙地一颗一颗地串着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这是我老婆给我的,谁都不能破坏它。。。。。。”
而宫寄蓝则紧紧攥着泪流满面的郦凝雨的手,不顾她的挣扎和痛苦,硬生生地将我的婚戒从她手指上脱下。
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戒指,用衣袖轻轻擦拭,眼中满是深情:“这是我老婆的,只有那夏才能戴,这是那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