阖家团聚,三世同堂,是每个人心中最温暖的记忆,李爷爷、李奶奶笑得合不拢嘴,乖孙长得更高更壮了,看着一表人才的乖孙,二老看到李家的希望。
李开河一家三口刚到家不久,听到消息的七大姑八大姨纷纷到了李家,对李旭阳嘘寒问暖,对他俊秀的模样,得体的谈吐更是啧啧称赞。
这一场喧闹直到晚饭后十点左右才逐渐平静下来。一家老小围着火炉,其乐融融。李旭阳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,他一直没见着高洛洛的身影,按说,洛洛应该过来热闹热闹。
洛洛和李旭阳同岁,比他小三个月,两人从小一块玩到大,洛洛的家距离李旭阳老家大约米,算得上是邻居,洛洛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:扎着两根小辫,眼睛圆而透亮,扑闪着调皮和智慧的光芒,俏脸粉嘟嘟的,一生气就嘟起小嘴。
李旭阳最怕高洛洛生气,看到洛洛眼中的泪珠快要滚落的时候,总是手足无措,不该如何安慰。
难道她不在家?洛洛读书比李旭阳晚两年,现在也应该读高三。
李旭阳离开家乡的时候,洛洛刚读初一。
三年前他回家时,洛洛读初三了,女大十八变,几年不见,两人一见面,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俏皮地看着自己,李旭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。
一晃又过了三年,她现在变什么样儿了?肯定比他心中的“女神”赵玉玲还要漂亮。
当李旭阳向爷爷问起洛洛现在的情况是,爷爷“哎”了一声,没有说话,“吧嗒吧嗒”地抽烟。
难道洛洛出什么事了?李旭阳心中一紧,焦急地看着爷爷。
“洛洛生病了。”爷爷闷声闷气说了一句。高家家境不太好洛洛的爸爸多年前因为一次意外受伤瘫痪在床,高妈妈独力支撑着高家,爷爷一直对高家很是同情。
听说洛洛生病了,李旭阳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似的看着爷爷。“什么病?”
“你下午回来不是见到过她吗?”奶奶说了一句。
见到过洛洛?没有啊!李旭阳看着奶奶,满脸疑惑。
“你们刚回来时,从你们车边走过的不就是洛洛吗?”奶奶还以为李旭阳已经认出了洛洛。
“噢!”李旭阳恍然大悟,怪不得有点眼熟,比以前高了很多,不过也瘦了很多。
“洛洛得的这个病很是奇怪,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找到病因,他们家那条件,又没钱到大医院检查。”爷爷同情地说,“哎……!”
“这病严重吗?”李旭阳对儿时的玩伴非常关心。
“我们也说不清,这孩子现在脾气不太好,这么晚了,你们也累了,歇着吧,阳阳,你明天去看看洛洛吧!”奶奶起身去给孙子打开房间的灯。
李旭阳还是一大早就起床了,爷爷奶奶早就起来了,早起是李家人的优良传统,看着爷爷奶奶渐渐佝偻的身躯,鼻子一酸,想上前拥抱爷爷奶奶。
二老怜爱地看着乖孙,奶奶颤巍巍递过一杯热酸奶,李旭阳美美地喝了一口,感觉喝的不是奶,是浓浓的亲情,是殷殷的关爱。
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雾,李旭阳跺着脚搓揉了一会儿手心,开始习练五禽戏。
习练这种体操需要凝神提气,感悟天地之灵气,让天地灵气洗涤身体中的浊气,心神要集中,心无旁骛。
不知道什么原因,李旭阳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情绪重重压在心头,总无法集中精力,专心习练。一套动作做完,他头顶冒着淡淡白眼,感觉练习的效果没有以往好,总无法平静心情。
李旭阳吃过早饭就到洛洛家去。昨晚他的随眠也不太好,眼前老是晃悠着洛洛天真活泼的身影,一对水汪汪的眸子总是调皮的看着他。
她的病怎么样了呢?他一直担心着洛洛的病情,导致心神不宁。以前,李旭阳和洛洛迎着朝阳出门到距离很远的小学上学,下午在落日的余晖中打闹嬉笑着回家,洛洛妈请李旭阳照顾好洛洛,他的年级高一些,其实两人年龄却相差不大。
李旭阳把洛洛照顾得很好,两人亲兄妹一般,洛洛的家境贫寒,洛洛却是个要强的女孩,从不无端地接受他的馈赠。
回忆一点一点在李旭阳脑海中串成了串,不知不觉中,已经到了洛洛的家门口。还是老样子,砖木结构的房屋大约有1年的历史了,院子里的落叶满地,风一吹来,落叶随风起舞,几只母鸡在院子里觅食。
院子里冷清,堂屋们敞开着,不见一个人影。他走到堂屋门口,对着屋里喊:“月琴阿姨,月琴阿姨。”
洛洛的母亲王月琴是典型善良勤劳的农村妇女,自从丈夫高庭树意外受伤后,孤身一人照顾着瘫痪的丈夫和年幼的女儿,日子虽过得清苦,但毫无怨言,好心的乡邻想帮助他们,都被王月琴拒绝,她的脾气有点固执,乡邻无可奈何,只有暗中祈求菩萨保佑这善良的一家。
菩萨并没有保佑他们,他们的日子却越过越艰难,高庭树的健康状况一天不如一天,洛洛又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怪病。
王月琴刚忙完家里的杂事,正在厨房张罗着早饭,听见外面的喊声,在围裙上揩揩手,转身到了堂屋,看到李旭阳站在堂屋门口往屋里张望。
王月琴手足无措地在围裙上揩手,她的模样让李旭阳不敢相认,浑浊的目光中有一丝疑惑,头凌乱,几缕头胡乱散在额头和两鬓,面目黝黑,皮肤像枣树皮,手上一道道裂纹让人看着揪心。
“你是阳阳?快进来,快进来。”王月琴声音颤抖,双肩也抖动着。
“月琴阿姨!”李旭阳一步迈过门坎,把水果和营养品放在堂屋正中的老式八仙桌上,紧紧抓住王月琴的手,泪水不由自主滚落,他感觉王月琴的手像砂纸般粗糙,心里隐隐作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