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都惊呆了,感受到脖子间带着炭火热气的凛然杀意,苏强懵了。
“苏···四,四弟,你,你要干什么,你敢打我,不怕爹···爹来找你麻烦······”
这可唬不住苏无忧。
他虽然只是一个炊事兵,但也是一个兵!
和所有其他人一样,是个满腔热血,尤其见不得家人受欺负的军人!
“我敢?你猜我敢不敢?不是你求我打你的吗?我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!”
因为不是一个妈生的,又仗着爷爷奶奶的偏爱,苏强从小便以欺负苏无忧为乐,前身也从未反抗过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挨苏无忧的揍。心里不知道是吃惊、愤怒、耻辱还是懊悔。
但不管是什么,刀锋冰冷的寒意却是最真实存在的。
“弟弟,别开玩笑,快把刀放下,咱们可是兄弟,是一家人。刚我是开玩笑呢,兔子你们留着吃。天气冷了,我这不专门来看看你们还缺啥东西不?”
苏无忧不屑笑道:“真的?”
“当然是真的!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缺啥的。要是缺啥只管开口,咱们可是亲兄弟!”
“那好,我现在就缺吃的。你明天给我送三十斤棒子面上来,不然下次碰见,我削你两个指头!”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股无法反抗的威压。
苏强嘿嘿笑道:“净,净开玩笑。弟弟,小妈,你们等着,我明天一早就送来。不早了,那个啥,我先回了,啊?”
语气卑微地向苏无忧试探着。
“等等。”
苏无忧指着地上散落的柴块儿说道:“把柴给我码齐整了再滚。”
苏强闻言喜出望外,尬笑答应,乖乖码起柴来。没过一会儿,兴奋道:“好了!”眼神中带着祈求讨好地望向苏无忧。
苏无忧放下刀子,一脚踹在他屁股上:“滚吧。”
苏强点头笑道:“好,那我先回了。放心,明儿我一早就把棒子面送上来。”
见苏无忧点了头,这才终于连滚带爬地溜了出去。
等到出了院门,见没人追来,终于放下心收起笑脸,满脸不忿骂道:“狗东西,你们反了天了,等着瞧!草!”
屋内,张翠芝满脸愁容,拉着苏无忧的手说道:“无忧,娘干点儿活没事儿的。你也太冲动了,咋敢得罪你二哥呀!”
苏无忧换上笑脸:“娘,有儿子在,别怕,我会保护你和画画的。”
“我只是怕你爹又带人来闹,你说你跟他们斗,吃亏的不还是你嘛······”
苏无忧片下一块喷香的兔肉喂到张翠芝嘴里:“娘,您逆来顺受的,他们只会欺侮得咱更狠。这世道您老可别做圣母,否则反是给儿子为难。来,别想了,吃肉,一会儿凉了。”
张翠芝虽然不知道什么叫‘圣母’,不过儿子不让她做,她不做便是。
儿子晕倒后还能再醒过来,这是菩萨保佑。他说什么做什么,都依他吧。
要是到时候他爹再带人来找麻烦,为了儿子女儿,大不了豁出去跟他们拼了。
今天看着苏强被儿子揍,摆出那副一辈子没见过的和善模样,心里还挺舒服的。管他呢,反正出了一口气了。
一旁的白洁本想危急时站出来劝解一番,好在事情妥善解决了。
自从男人死后,她便是孤零零一个人。
要是能有个依靠,有个人会在危急时刻不顾一切站出来保护自己,那该多好。
原本只以为这苏无忧冻晕之后转了性,变成了油嘴滑舌的二溜子。
今日一见,没想到他竟是个敢作敢当的好汉子!
她看向苏无忧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异样,双颊也在火光的映照下染上一抹绯红。
心中甚至不知从哪里冒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:“要不,晚上就留在这里烤火过夜?”
但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泼辣,实则孤独寂寞的成熟女人到底在想什么。
外面大雪纷飞,在山头这所小木屋内,却燃着炭火,将不大的房间照得暖暖的。
屋子里,一家人正围坐一起,吃着鲜美炙烤兔肉,有说有笑,享受这难得安闲的快乐时光。一起幻想着明天更加美好的生活。
可没人知道,明天和意外到底谁会先来。
离金疙瘩村最近的二道坎烽火台,在这季节意外燃起了一道浓黑的狼烟!
“呜——,呜——”
急促的号角声响起。
敌袭,是敌袭!
不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