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观音菩萨,”宋韫拎着链子叫他看,尽量简明向他解释,“是保佑平安的神仙。”
她没见过自己的母妃。
父皇告诉她,这块玉牌是母妃在得知有孕时,亲自选料、亲自监工,亲自请浴佛寺大师开过光的宝物。
她对母妃所有的想象都在这块玉牌上了。
可陈卫理为她当尽了身上所有,她至少,也要为他做点什么。
老人似乎动了心,可还是有点不情不愿:“看你的样子,会骑马吗?别糟蹋了我的马。”
宋韫虚张声势:“若不会,我也不敢开这个口。”
在都中打马球时,她的骑术人人夸赞。
自然,现今想来,那些人未必没有曲意逢迎的意思,但她会骑马确是不争的事实。
反正,骑术再糟糕也不会比靠两条腿走出山谷更糟糕。
老人想了想,又问她:“你决定往回走进城去吗?”
宋韫缓缓摇头,“我要到山外的镇子去。”
陈卫理的病耽搁不得,但往回走也是死路一条。
她宁愿继续往前走碰碰运气,也不愿自投罗网白白失去性命。
老人喊来阿妹,两人叽里咕噜用交趾话说了一大串,最后拍板道:“行,你看上哪匹,就牵走吧。”
阿妹接了玉牌,对着天空翻来翻去看不停,似乎很喜欢。
老人看眼孙女,笑说:“你姑娘年纪虽小,但真是个好人。这样,我叫阿妹送你下山,她在山里野惯了,知道走哪条路能避开野兽。”
这倒是意外之喜,宋韫道了谢,草草吃过早饭后,当即收拾起来。
先往陈卫理身上套上老人送的长袄,再往马背垫了两层被子。
正当愁要怎么将人搬上马背,只见阿妹以布罩面,全副武装着走进茅屋单手将人拎着往马背一送。
宋韫这下彻底对阿妹佩服地五体投地了。
陈卫理再清瘦,也是个身高腿长的健壮少年郎。
她居然一手就能将人拎起来!
阿妹放好陈卫理,自己翻身上马,冲宋韫嚷:“走啦,走啦。”
宋韫看她和陈卫理一匹马,便说:“你下来,我们换马。”
阿妹这次倒聪明,很快明白宋韫的意思,只是不肯顺从:“马跑起来,你扶不住他啦。”
说完她一手扯着缰绳,一手扯住棉被角,夹着马腹,大喝一声。
马蹄踢踏着在院中飞奔跑了一圈,最后在宋韫面前停下。
整个过程结束,裹成粽子样的陈卫理,都没被颠移了位置。
行吧,虽不愿承认,但阿妹骑术比她精湛。
宋韫认命走去另一匹马跟前,攀着马镫,艰难爬上去。
真算起来,是有挺久没上马了。
可千万要争气,别在他们面前漏了不学无术的底。
*
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冲出院子。
嘶嘶马鸣逐渐远走,隐在土墙后的人影负手而立,无意识摩挲着掌中玉牌。
融融暖玉,凝脂触感,似还能感受到上一任主人身上的温热。
“你为何不肯见她一面?让她知道是三皇子救下她,不也能替你母妃卖个好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