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在交趾,人人自危,哪有心情过年。
“大哥,该怎么办,便怎么办吧。这里不比宫中,难道我还要求你办的像宫宴那样隆重吗?晚间咱们兄妹三人和春音一桌,底下人另置些酒菜,随便热闹热闹就是。”
宋鼎听了宋韫的话,脸上现出犹疑之色。
他目光闪烁着往对面的厢房转去。
宋韫瞧见,恍然大悟:“怎么?舍不得你的晚迎姑娘?”
从钦州离开之际,不止宋韫一人收了夫人们的礼,宋鼎还收了钦州知府的大千金——一个纤腰袅袅的妙人。
最近两人好得蜜里调油,整日躲在屋里,也不知干些什么事,闹得住他们邻厢的宋弃宁愿顶风冒雪地在外院转悠,都不肯回屋暖暖和和地呆着。
这还没当上皇帝呢,就想着坐拥天下美人了。
呸,不要脸!
宋鼎被妹妹说起房里人,面上一窘,“别瞎说,她孤身一人离家跟了我,头一个除夕,怎好让她独自度过?”
“那你陪她过,我和三哥与春音过。正好,刘夫人送了些羊肉,本要留着明儿包饺子吃,干脆今晚,我们三个支起小铜锅,涮羊肉吃。”
后面的话是对春音说的。
春音瞅育王脸黑沉沉的,忙悄悄冲自家公主摆手。
可惜公主不知是装傻还是怎么,依然兴致勃勃地打着羊肉的主意,对育王的黑脸似是没看见一样。
“昭阳,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?她好歹也算是你嫂子。你也说阖家团圆,那这各过各的算怎么回事?”
“别说这话恶心我,我的嫂子只有育王妃一个,别的人我可不认。再说,你自作主张给我找新嫂子,问过父王母后了?这事回去,我看你怎么跟人交待。”
宋鼎被她说得面上挂不住,恼羞成怒指着宋韫鼻尖道:“昭阳,我忍了你一路,若非看你年幼,若非今日过节,我一定揍你一顿!”
宋韫吃软不吃硬,一听,登时坐直身子,梗着脖子说:“父皇都没打过我,你凭什么打我?”
好嘛,她不提父皇还好,一提那个糊涂的父皇,宋鼎新仇旧怨齐齐涌上心头。
要不是老糊涂虫宠她到无法无天的地步,他何至于辛苦这一趟?
这一路晓行夜宿,迎风冒雪,军士们又吃了多少苦?
她还有脸在他跟前叫板?
宋鼎越想越气,撇着嘴轻笑一声,迈步上前,拽着宋韫的胳膊将她从被窝里薅出来,一手提着她的衣领,一手扬起,“今儿我就替父皇教训教训你这不成器的野蛮丫头!好叫你知道什么是规矩,什么是长兄如父!”
眼看大掌就要落在宋韫脸上,春音吓得跳起来,忙扔了手中衣物,迅扑过去抱住宋鼎的胳膊。
她见被吓怔住的公主小脸煞白,心中一疼,落泪道:“王爷,有话好好说,公主年纪小,童言无忌,或有不到之处,您好言教她便是,何必动手呢?”
宋鼎挥手想甩开春音,奈何她抱得紧,生怕松了劲儿,那巴掌会落到公主脸上去。
他甩了两下没甩开,一时怒极,抬脚踹上春音的肚子,“混账东西!本王在这里,岂有你说话的份儿!还不快滚出去!”
春音吃痛缩成一团滚到地上,宋韫见了,也从震惊中回神,抬手拍打着宋鼎钳制她的手臂,气道:“你有气冲我来!”
她真是没想到,一向爱做雅相的宋鼎会对她出手,还是打巴掌这种不入流的下作手段。
宋鼎受着她不痛不痒的拍打,倒笑了,“有气当然冲你来,是那丫头不长眼撞上来!”
“没本事的男人才打女人呢,以前我真是错看大哥了……”宋韫望着他眼底的戾气,知道这次他是真动怒,也是真不打算要脸了。
她倒不怕挨打,可春音在地上捂着小腹痛得冒冷汗,这让她怎么忍?
除了她,没人能再欺负春音。
她过誓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