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弃盯着白帕子下殷红的菱唇和精巧的鼻头,笑了笑。
小骗子。
他一手持帕,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,轻柔抹去她脸上的泪珠。
宋韫乐得被人伺候,一时安静下来任他动作。
温热的水汽在两人之间散开,移去帕子,宋韫湿漉漉的猫瞳现出来,两颊被帕子擦得水润通红,一张脸粉白匀停,透着万分的清新干净。
原来是没擦脂粉的。
宋弃心中一动,嘴里便问道:“怎么这么爱哭?”
他的手还按在宋韫头上,从后看像搂着她似的。
宋韫近距离对着他的眼瞳,心里莫名不自在,她歪着头,撅了嘴:“我故意的。”
宋弃挑眉,“故意的?”
宋韫抿嘴露出个狡黠的笑,实话实说道:“我知道大哥最烦女人哭,所以我故意哭来惹他心烦的。”
看宋鼎吃瘪并非最畅快的,看他一日日消瘦暴躁下去,才是最让宋韫开心的。
这下宋弃彻底哑口无言了,只觉她实在淘气得可爱。
宋鼎一走,两人静静用过一餐饭,饭毕,宫人照例捧来干果点心和热茶。
宋韫抓把栗子慢慢剥着,偷偷拿眼觑宋弃,见他安然坐着喝茶,就问:“三哥,你今日没有酒宴要去赴吗?”
宋弃摇头,“不知道,帖子都是送到育王那儿的。”
他看宋韫两指捏着一颗栗子,剥来剥去始终不得破壳,反把指头弄得红红的,便顺手接过去,咔啦一声捏开,将栗子肉倒在盘中示意她吃。
宋韫心安理得吃着他剥的栗子,嚼着嚼着又问:“那个沈璎,也随你们赴宴吗?”
宋弃剥栗子的手不停,只声音冷淡了些,“沈公子名闻天下,大家都想结交,自然也是去的。”
名闻天下个屁,宋韫小声嘟囔,宋弃没听清,但见她神色不似高兴,以为她还在为沈璎伤神,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。
原来还没放下么?
午后宋韫实在坐不住,要去躺一躺,宋弃就告辞离去,走出内院,随他来的小宫人从门口闪出来,笑嘻嘻道:“殿下,回房吗?”
宋弃被暖香熏得晕乎的脑袋遇着冷风,霎时清醒,低头见小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,不知他为何那么开心,便漠然一点头。
小宫人看不出主子的喜怒,依旧快活地亦步亦趋跟在主子身后。
“殿下,刚才育王殿下气冲冲地出了门,吓奴一跳,您没事吧?”
宋弃已经走出几步,听见这话,简直莫名其妙到极点,“他生气,关我什么事?我为什么会有事?”
小宫人语噎,心道,殿下,当然是因为我是怕您被他的怒火波及到呀。
不过看着自家主子大步走开的背影,知他并没有往下问的意思,就老实闭嘴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