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暗一合计,她用帕子暂时将宋韫指尖的伤口盖住,轻声安抚道:“殿下,您坐在这儿忍一忍,奴婢去叫人找太医来。”
宋韫不情愿地点点头,“春音,你要快去快回,我自个儿呆着害怕。”
身边的宫人,因她嫌烦,都没带进来。
现下却有些后悔。
春音握握宋韫的手,“殿下放心,奴婢就在外面找个当值的婆子去传话,不走远。”
脚步声走远,身边静下来。
宋韫缓缓掀开眼皮,低头见手上盖着白帕,倒看不到伤口了。
不过有缕殷红蜿蜒着顺流而下,直至掌心。
她不明白血为什么止不住。
恍然间,想起看过的民间传说里,不少英雄豪侠因与人搏斗,受伤后流血而亡。
人能有多少血?
这么流下去,哪受得了?
上辈子临终前,她就是吐了口血,然后才咽气的。
宋韫瘪瘪嘴,摊着手掌在桌上,整个人要哭不哭的。
“手怎么了?”
低沉醇厚的男声在头顶响起。
宋韫下意识仰头,泪眼朦胧中瞅见一张轮廓颇深的男子脸庞。
眨眨眼让泪珠滚出来,视线立时变清晰了。
她认出了来人,垂下脑袋胡乱抹抹眼泪,很不好意思。
“皇兄,你也离席了。”
“嗯。”宋弃喉头微动,面上表情不变。
他撩着袍子在宋韫旁边坐下,又问:“手——怎么回事?”
她今天穿的格外明艳,像颗流光溢彩的紫珠,他想。
宋弃身材高大,神情冷峻,浅淡的眸色中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光,让宋韫莫名紧张。
她侧着脸庞,并起双腿悄悄避开他的膝盖,小声回道:“被笼中画眉啄了。”
他的母妃是外族人,听说容颜绝美,尤其是一双眼瞳澄澈清浅似琉璃。
看来他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。
在他脸上,几乎看不到父亲的影子。
少女垂颈而坐,漆黑的眉眼和挺翘的鼻头在宋弃眼底构成一幅山明水秀的美人画像。
他将她躲避的动作收在眼底,忍着心乱,抓过宋韫的手腕,默默揭开帕子看了看伤口。
伤口不大,但被鲜血糊着,看不出深浅。
宋弃捏起帕子,擦去周围的红痕,露出个小小的血洞。
他的手掌大而干燥,凉凉的,没什么温度。
指腹有薄茧,按在宋韫手心时,引她一阵痒。
她缩了缩手臂,“皇兄,春音去叫人了,没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