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见人家这样欺负娘亲,觉得要是我爹在身边,肯定没人敢欺负我娘亲。”小木头搂住林正朱的手,轻轻的摇了摇,低声哽咽,“也没人敢欺负我。”
林正朱揉揉小木头乱糟糟的脑袋,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口。
他想说爷爷会保护好你。
可他没脸说出口。
耳边又传来小木头的声音,“我恨我爹!”
林正朱只觉得一把火在脸上烧,他怪小木头他爹,可他比小木头他爹好到哪里去?
一边是孝道,一边是妻儿。
林正朱又纠结了。
小木头悄悄抬头看了林正朱一眼,又低下头来声音糯糯的,“可我也想我爹,想他突然出现,保护好我和娘亲。”
林正朱笑了,“小鬼头。”
小木头努努嘴,撒娇,“爷爷,人家真的想爹爹嘛!有爹爹保护的孩子最幸福啦!”
“走吧。”林正朱牵着小木头的手往祠堂走去。
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机之类的娱乐工具,人们最大的乐趣是八卦,等他到的时候,祠堂门前的小坪子已经沾满了人,有的还捧着一个碗,不知是真的没吃饱还是显摆碗里的肉。
林公予早就到了,林初五站在他面前,旁边是脸色灰败的林公望夫妇以及大小儿子、儿媳。
林正庭一脸歉意的往林公予身边凑,“对不住了予叔,家里这点破事还要麻烦您。”
林初五冷哼,这个地方只有在正儿八经的书信里才会用到您字,难为林正庭还文绉绉的说这个书面语。
再看林公予,复杂的看了林正庭一眼,“厉鬼进村可不仅仅是你家的事。”
“却是我家闹出的,抱歉了。”林正庭面向所有村民,做了一个揖礼,“说到底是我们连累了大家。”
林初七小声的呸了一声,“假惺惺。”
但很多人吃这一套,加上林正庭在地主家做管事,大家都觉得他有本事。
本来林初五在村里就是群欺对象,说话也充满了恶意。
“活着不好吗?非要作死!”
“看来当年留他一命错了,就该沉塘。”
但也有知事情轻重的人反驳,“话也别这样说,你们忘了那块玉佩了,万一……”
“人家什么门槛,能要这种不洁的女子?小木头都四岁了,指不定人家就是一时兴起玩玩,早就忘记有这么一段了!”
两个阵营的人吵得厉害,现在嘈杂一片。
林公予进了祠堂拿了一面铜锣使劲敲,当当当的声音成功让众人闭嘴。
“有人说林初五是厉鬼,信者站左边,不信者站右边。”
林初五看林公予的眼光都变了。
厉害啊!
看似简单的投票,却能一下子看清人心,谁想给他捣乱。
能世袭里正兼族长,果然有点东西。
一半一半。
相信林初五的基本是村里的老实人,在原主的记忆里,也比较善良。
林初五记住了这些面孔。
林公予又说道,“祖宗有言,厉鬼怕狗血?有反对的吗?”
村里一直有狗血驱邪的说法,没人反对。
林公予看向林公望,“既然无人反对,牵狗过来。”
后者一脸为难,林正庭站了出来,“予叔,我们准备的是狗血。”
林初五上前一步,“谁知道你们准备的是不是狗血,万一是害人的东西呢?”
林公望气得脸都绿了,“你胡说!”
“胡不胡说试试就知道了。”林初五看向郑绣花提着的小桶,“你敢把东西往自己身上泼吗?”
“我又不是厉鬼,不泼。”郑绣花心虚,她亲眼看见林正庭往里面加了东西,听说加了那些东西林初五的皮肤会被烧毁。
“既然你不是厉鬼,怕什么,泼一点点就行,就泼手上,等会儿去洗手就行,衣服都不会弄脏。”
“不行不行!这狗血是拿来泼你的!”郑绣花着急,举起木桶往林初五这边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