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肯定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事,我的媳妇,成了我的大嫂。”
“我真想不明白,她和我朝夕相处那么多年,呵,竟这般狠心,转头就嫁给了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。”
灰袍男人淡笑一声:“这世间,看似不合理之事,皆是合理。”
“有的人生来是为了报恩,有的人生来是为了赎罪。”
“我这鲜少来客人,遇见便是缘,我就免费给你算一卦,卜卜你的前世今生。”
傅恒还没反应过来,就踏进了一个古朴幽香的茶室,他看了眼男人递过来的签桶,随手摇了一根签。
男人拿在手中看了许久,傅恒淡漠地掀了掀眼帘。
他自来不信这些,但也没有催促,自言自语地说:“本来我和媳妇,还好好的,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,我们现在还是一家三口。”
男人看了签文,默然许久:“确实过分了。”
傅恒看他如此说,叹了口气:“过分吧,我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,快郁闷死了。”
男人笑了:“用三十年寿命报一饭之恩,确实过分了。”
傅恒猛然抬头,深邃的黑眸变得沉凛:“三十年是什么意思?一饭之恩又是什么意思?”
男人笑而不语,慢慢起身往内室走去。
傅恒跟在后面想问个究竟,却没看见那人身影。
袅袅烟气散去,他突然有些困倦,低头,是一张铺着席子的床,他揉了揉眉心,倒头,竟直接睡着了。
醒来,外面下着瓢泼大雨,他站在一处街角,仔细看去,是应城。
他掐了下手心,竟然感觉不到疼,伸出手,细密的雨滴从掌心穿过,周围的一切看着是那么不真实。
他按着记忆往傅澈的店铺走,除了他那,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。
还没走到门口,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她只穿着一只鞋,全身都被雨水浇透。
女人手腕极细,整个人瘦到无法认出,说是皮包骨都不为过。
她把自己深深埋在膝盖里,浑身都打着哆嗦,不用去看她的脸,听那呜呜咽咽的啜泣声,就知道是她。
男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像是被人狠狠攥紧心脏,再用力打碎。
心疼到无法呼吸。
他伸手去拉她,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,他蹲在边上安慰她,她却什么也听不见。
他听到熟悉的声音,是傅澈的声音。
他负着手走出店铺,神情一如往日那般儒雅温润,他看了许久,才走到女人身边蹲下。
他声音很淡,带着几分赶人的意味:“小姑娘,怎么了?你蹲这在哭,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。”
女人抬起头,干涩的眼睛里没有光,只有惊恐和害怕,大概是太冷了,她说话打着颤,声音呜呜咽咽,眼睛却已经流不出眼泪:“师傅,你能给我点东西吃么?我太饿了。”
她低下头,每说一句话就要停顿一会,干哑的嗓音,像是被沙砾磨过。
“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,可是路上被骗光了钱,身无分文。”
“您可以,给我点东西吃吗?求,求你了。”
男人淡漠地看着她,转身往店里走,走到门口,终是无奈叹出一口气。
“进来吃吧,别蹲我门口了。”
“你在那杵着,跟个女鬼似的,客人都被你吓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