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太祖皇帝随微臣来。”祭司从地上起来,认真的拍打了自己的细麻布衣服。
他的衣服很奇怪,上头似乎绣了某种图腾。
秦良玉眯眼看着他衣服上的图腾,忽而觉的眼熟。她侧脸见江简来也正低头看着他衣服上银线绣的纹路。
秦良玉忽而脑中灵光一闪,她拽出脖子里挂着那松木吊坠儿。
果然!那祭司衣服上的纹路,和她手中的松木吊坠儿,分明是同一种图腾。
她心低有一种强烈的预感,他们一直好奇的东西。就要在这里真相大白了。
江简来扑朔迷离的身世,终于要拨云见日了。
可是她心底又莫名的有种惊慌失措之感,不知这是不是叫近乡情怯的紧张。
祭司带着他们到了离金像不太远的一处殿堂。
这殿堂盖的像宫宇一样富丽堂皇,里头还设有香案祭坛,定是拜祭太祖皇帝的地方。
“这边请。”祭司在江简来面前,显得恭敬又小心翼翼。
他甚至有些畏惧之情表露在脸上,虽极力遮掩,但还是能叫人看出来。
他见到江简来的脸时,能吓得从金像底座上摔下来,可见他是真的害怕。
江简来负手走在前头,秦良玉落后两步。跟在后面。
忽而她有种错觉,觉的他不像是行走在异国他乡,反而像是行走在自己的宫宇之中一样。
秦良玉眯了眯眼,加快步伐跟上他。
祭司把他们请进殿宇后头的一排较之前头,显得朴素平常的屋子里。
“这里是供祭司住宿,以及存放记录的地方。这里存有从太祖皇帝那时候起,大祭司写的书卷历代志。”祭司说着,打开箱笼。
里面果然放着许多书册卷轴。
江简来随手拿起,翻了翻,又扔在箱笼里,“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这里有一部秘辛,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,由每一代的大祭司亲手保管。祖上说,终有一日,这秘辛要拿出来,交给当交之人。”那祭司的神情有些激动,“可微臣接手的时候,却不知当交之人是谁。如今,微臣终于知道了!微臣只是没有想到,这样的使命竟真的落在了微臣的头上!微臣竟能亲眼看到太祖皇帝!”
“你要我说几遍?我不是你们的太祖皇帝。”江简来皱眉。
“您看了秘辛,再说不迟!”祭司把那秘辛双手奉上。
江简来眯眼看他,接过那书册的表情却有些迟疑。
秦良玉的心也不由的跟着提了起来,不,她这一路,心都是提着的。这会儿是被提的更高了。
安静的屋子里,只听见江简来哗啦翻开书册的声音。
秦良玉忍不住心中好奇,凑过脑袋去看。
却只见那书册上没有一个字----全是工画。
这工画,画的极为细腻。
她不擅长作画,却能看的出,当年画画之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。
画中人物的神态,表情跃然纸上,动作衣着一一划勾勒的十分详尽,就好似画中的情景展现在人眼前一般。
“这是你……”秦良玉忍不住惊道,“哦,不是你,是太祖皇帝。”
太像了,画中的人,简直比金像更像。
“太祖皇帝是天生的将才,当年卫国诸侯割据,为争夺土地诸侯之间战乱不断,大大小小的战役,几乎每天都在上演。百姓们民不聊生,迫切的希望,有一个英雄,能够结束这一切,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度,让他们的生活里没有战乱。”那祭司缓缓说道。
“太祖皇帝当年才十四岁,他父上虽有些兵马,却不是诸侯之中最强的。但太祖皇帝是天降奇才。才十四岁便已经展露了自己过人的天赋,他率领两万兵马,打败了当时夏博侯的五万兵马!
就是那次以少胜多的战役,让太祖皇帝一战成名!后来太祖皇帝越战越勇,用了六年的时间,让他的军队,成了这块土地地上最强的军队。
若是旁人。能在二十岁时,便建立这样大的基业,定然会骄傲。可太祖皇帝没有,他励精图治,停战让百姓休养生息。又过了六年之后,才再次起兵,彻底统一了各地诸侯。”
祭司说的慷慨激昂,好似他亲自参与了那些战役,亲眼见证了太祖皇帝的功勋一般。
“既是如此,他干嘛不继续打下去,干脆把临近的陈国,业国也给打下来,并入卫国国土?”江简来随口问道。
那祭司看了他一眼,皱了皱眉,“因为太祖皇帝没有后人。”
秦良玉和江简来闻言都是一愣。
一个男人,若是无后,那是极其重大的事情。
一个国君,如果没有后人,那简直是件惨不忍睹的悲剧。
他即便建立了莫大的功勋,却不能将这基业传承下去,那他还拼杀个什么劲儿?到头来,也不过是给旁人做嫁衣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