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听说,你为了早日帮我破劫,所以不休不眠的练气?”江简来抬脚,将剩下的那两步走完,两个人距离很近,即便屋里光线很暗,却也能看清彼此脸上的神色。
她脸面欢喜,他兰枝玉树,表情清淡。
“也不是不眠不休啦……”秦良玉笑了笑,“铃铛这丫头,竟出卖我!”
铃铛不知何时已经避了出去,屋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,彼此可闻。
江简来抬手,轻抚了抚秦良玉的,“你不希望你为此这么劳累。”
“这可就说错了,我并不累呢!”秦良玉立即瞪眼纠正道,“非但不累,而且是从没有觉的这么轻松过!我的精神好的不得了!”
见江简来不信,她把脸凑近他,“你看看,看我气色多好,精神多足!一点都不累呢!这次你若再打赌,让我挑上十二个时辰的舞,我定不会输给你。轻轻松松就能赢了你!”
江简来看着凑在自己面前的小脸儿,忍不住的心头一暖。
他是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心头暖暖的感觉了?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,好似心底深处那些被他小心翼翼的藏起来,冰封起来的东西在蠢蠢欲动,厚厚的冰层在无声消融。
他猛地抓住她的手,“我并不是那么急于破劫,你也不用着急。不必为我做……”
“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坦白。”秦良玉知道他要说什么,立即岔开了话题。
江简来顿住话音,眯眼看她,“坦白什么?”
“我娘来鹿邑,是为了沉冤昭雪,也为了报仇的!”秦良玉抬头看着他如精雕细琢的五官,小声说道,“她的仇人是大陈最尊贵的人,她要报仇并不容易。可她是我阿娘,她的仇就是我的仇,我必是要帮她的,可我不知道你……”
江简来垂着眼眸,默默无声的看着她。
秦良玉舔了舔干的嘴唇,“你来到鹿邑,是为了什么呢?会不会害怕卷进争权夺位的是是非非?会不会害怕被我们牵连?”
江简来轻笑了一声,“你不知道我来鹿邑是为了什么?当初是谁跑到连云田庄一定要请我来的?我说鹿邑繁华富庶,容易让人迷失本心,是谁说她不会的?”
“呃……是我。”秦良玉瞪大眼睛看着他,那么他的意思是?
“我是因为你的请求来的鹿邑,你要做的事,自然就是我的事了。”江简来说的理所应当,没有半分犹豫。
秦良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,答应的这么爽快,都不用问问她的仇人到底是谁吗?都不打听一下她娘的冤屈是什么吗?事情好不好办都不知道呢,他就敢主动的往水里跳?
是了,他刚刚说了那么一句,“为你。”
秦良玉心头如春暖花开,春水东流,遍地开花……
“给,这是我亲手绣的,我绣工不好,你不要嫌弃。”秦良玉脸上热,拿出一只她早就揣在怀里的荷包,双手送到他面前。
江简来微微一愣,低头看着那荷包。
透过绞纱的月光,把那荷包映照的分外小巧可爱。
他见多了奇珍异宝,也见多了如神技的绣工,却没有那个能让他的心里,忽然一软,如塌陷了一块一般。
“你不喜欢?”秦良玉见他一直不接,略有些忐忑。
江简来却微微一笑,从衣领里头拽出了一只贴身佩戴的挂坠儿。
他将那挂坠儿放在她的手心里,挂坠儿上还带着他的体温。
秦良玉的脸不由变得更热了。
他放下挂坠儿,顺势拿走了那只荷包,小心翼翼的捏在手心里,“我听说,女孩子若是送男人她自己亲手绣的东西,便是心属与他。玉儿这是答应和我定下终身了,是么?”
秦良玉咬着下唇,脸上热的无以复加,若不是月光太清淡,定能看见她脸上如煮熟的虾。
“既是信物,就要有来有往,这松木坠儿是我身上一直带着的东西。从我记事起就有。也许和我的身世有关,我把它当护身符,望它也能给你带来安定。”江简来今晚说话的语气格外的温柔。
可秦良玉却吓了一跳,她连忙把手里的挂坠儿往他手里塞。
江简来脸面一沉,“你不要我的信物?”
“你不是给了我鹿邑一套宅院的房契地契吗?那就可以算作信物了,你这挂坠儿太贵重,我不能拿。与你身世有关,还是你保管着吧!”秦良玉忙解释道。
江简来摇了摇头,微微一笑,拉过秦良玉在自己怀里,抬手把松木吊坠儿挂在了她脖子上。并微微拉开她的衣领,把那坠子塞了进去。
松木坠儿垂在她胸前,她浑身微微一震。
她适才看到那松木坠儿上,似乎有复杂的花纹,只是月光太淡,她没看清。
“你说的冤屈报仇,是怎么回事?”江简来轻缓问道。
秦良玉一阵无语,现在才想起来问么?
“是宫里的惠妃娘娘,”秦良玉低声讲述了阿娘的身世,“所以我向你坦白,希望你不会被八皇子拉拢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