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女子愿受大人指点。”方维仪盈盈福身,娇柔的退出厅堂。
方郡守脸上,姹紫嫣红的好不精彩。
“还请方郡守待会儿将令嫒送到我院中来,”李静忠笑眯眯说道,“对了,早先有位太医辞官回乡,我打听到他的老家就在济阳郡,方郡守可认得?”
“不曾听说济阳郡有御医呀?”
“他姓夏,命鹤松,医术了得,只是为人耿直,得罪了显贵。”李静忠摸着光洁的下巴说道。
方郡守皱起眉头,“济阳郡却有姓夏的大夫,家里却并没有人名鹤松的,不知是不是李大人说的这位?明日我为大人传唤来……”
“不必,”李静忠摇了摇头,“我亲自去拜会。”
方郡守吓了一跳,亲自拜会?这般郑重其事,那夏家当真不简单吗?
志得意满的方维仪穿着舞衣,专程绕至关着秦良玉的屋子外。
“倚翠,开门。”
秦良玉抬起头来,门吱呀一声打开,门外衣着明丽的方维仪下巴抬的高高的,一脸嘲弄的看着她。
秦良玉坐在席垫上没动,她身上淡然安静的气质,倒把方维仪的傲气给压了下去。
“今夜你没能去宴席上,可知自己错过了什么?乃是去当今圣上面前跳舞的机会!”方维仪笑着迈步进屋,“若是想哭,就别绷着了。”
方维仪话音未落,却是看清楚了秦良玉身上的衣着,她的脸色立时就变了,连嗓音都变的尖利,“你穿的是谁的衣服?!”
秦良玉低头看了看自己,“是方夫人送来的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我的衣服!我定做有半年之久!我生生等了半年!它、它怎么穿在你的身上!你----给我脱下来!”方维仪叫着扑上来,要撕扯秦良玉。
秦良玉见她动手,蹭的从地上一跃而起,闪身躲开。
她动作之迅,让方维仪吓了一跳。但见她身上那漂亮精美的衣裙,方维仪的眼睛都嫉妒的红,“贱人,你给我脱下来!我就是绞烂了它,也不许你穿!”
秦良玉再次躲开她的手。
方维仪大喊,“倚翠、偎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给我剥下这贱人身上的衣服!”
两个丫鬟立时冲上前来。
对方人多,秦良玉虽动作迅,反应灵敏。却还是落了下乘。
她一面躲着三个人的手,一面想突围出去。
可方维仪却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,一把攥住她的衣裙,抬手一耳光,向她脸上狠狠掴来。
秦良玉感觉到她的掌风,见躲闪不开,狠了狠心,她反手打过去。
“啪----”一耳光,方维仪惊的手都惊得停在了半空。
秦良玉掌心麻,她没想到自己竟有如此大的力气。
“贱人,贱人!你敢打我?我要你的命!”方维仪猛地从头上拔出簪子,不顾一切的戳向秦良玉。
“当----”
一声脆响,方维仪手中的簪子被什么东西击中,偏向了一旁。
秦良玉趁机摆脱两个丫鬟的钳制。推开了方维仪。
方维仪恼怒回头,“谁这么大胆子,敢拦我的事?!”
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官服,长束在头顶的女子。
“我乃皇城司提点默楠,随李大人南下,听闻此处有人争执,特来看看。”女官面无表情的说道。
见是鹿邑来的女官,方维仪立即收敛起脸上的狠厉,扔下手中尖利的簪子,捂着自己被打的脸,嘤嘤的哭起来,“女官明鉴,这女子目无尊卑,竟敢出手打小女……小女不过是见她夺了小女的衣物。与她理论罢了……”
方维仪捂着微肿的脸颊,哭泣的样子还真是楚楚可怜,让人不由心生怜悯。
女官斜了斜眼,瞥着秦良玉身上衣物,“确实华美。”
“那是小女等了半年,预备及笄时穿的衣物,可她……她仗着有世子爷撑腰,便在方家横行霸道……”方维仪越哭越伤心,好似秦良玉的恶行实在罄竹难书。
方维仪听说过,这鹿邑来的李大人与世子爷不投气,来了两天,都没去见世子爷。那随李大人来的这女官,定然也不会去巴结世子爷!
果然见女官大人看向秦良玉的眼眸里含了厌恶。
“回禀女官,小女并不知晓这是方小姐……”
“一句不知晓就可以推脱责任了么?及笄可是女子一生中的大事!谁不想在那天明艳动人?谁不想在那一天备受瞩目。给所有的宾客留下美好的印象?可是我及笄那日才穿的衣裙却被你夺去了……”方维仪哭得软倒在丫鬟的怀里,楚楚可怜。
女官看着秦良玉冷哼一声,“世子乃是英王之子,有圣上恩宠,你有什么功劳,也敢仗世子之名在这里欺人?”
方维仪露出脸上的巴掌印子,那女官对秦良玉的厌恶更甚。
秦良玉叹了口气,并未辩驳,微微福了福身,“方小姐若是无事,小女就回去了。至于这衣服,小女回去后,就归还到方夫人那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