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奇了!”秦夫人身后的丫鬟惊叹道,“婢子从未去过鹿邑,竟也看到了夫人适才说的情形,好似自己正徜徉在那宽阔的街道上,呼吸间都是一股子贵气!”
丫鬟说的脸红心热,好似沉浸在适才看到的情景中不愿出来。
秦良玉心头一喜,成了!总算是有希望了!
“方郡守说,请姑娘与他一同往五灵山去,明日出。”前院儿来了个小厮,恭敬的站在门外说道。
秦良玉微微一愣,“去五灵山?”
“是,郡守已备了厚礼,希望姑娘能一起去请庄主出山。”小厮道。
秦良玉张了张嘴,可江简来根本不在五灵山啊!他在济阳郡外买了田庄,如今必是在那田庄上住着呢!去五灵山不是白跑腿儿么?
“我以前听说,庄主在济阳郡外,有个田庄,他有家仆就住在田庄上。不如我们先去田庄,请家仆送个信儿给庄主,也免得庄主误会郡守大人的用意?”秦良玉笑着说道。
那小厮连忙去方郡守面前回话。
方郡守似乎是上次在五灵山脚下给吓怕了,听闻不用去五灵山,他立时就答应下来。
“要去五灵山?”方维仪眯眼问道。
“本是要去的,又说不去山中了,去城郊田庄就可。”方维仪身边的丫鬟小声回话。
方维仪勾了勾嘴角。“你去打听看看明日都有谁去,安排了几辆车,都是谁驾车,打听清楚过来回话!”
“小姐,夫人防备着呢……婢子根本去不了外院,只是在内院里打听,都有好些人盯着婢子……”
方维仪轻哼一声,忽而她一笑,“你去不了,罗氏去的了啊!你去寻罗氏,告诉她,若是秦玉儿立下了大功,她和她的儿子在秦钟磬面前就更立不住脚了!”
丫鬟领命而去。
为算计秦良玉,方维仪把自己攒了半年的月例都拿了出来,去打点。
她的大丫鬟心疼的不行,“小姐可是攒了半年呢……”
“若是打垮了她,世子爷带去鹿邑的人,就会是我了。”方维仪冷声道,只要被世子爷看中,那点儿月例算什么?她日后想要什么没有?
秦良玉不知方维仪一再受挫,却还未死心。
她只道如今连方郡守都求着她,那方维仪也该知道安分了。
为显诚意,次日一早,天还未大亮,方郡守就叫人备好了车马,等在二门外,请秦良玉一同去往她说的田庄。
秦良玉正欲上车之时,身后忽的一冷。
她猛地回头去看,晨光熹微,院子里许多地方还笼罩在黎明前的昏暗之中。
她踩上马凳,心底的不安却立时放大,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溢满心头。
她立时跳下马凳。
“秦姑娘,怎了么?哪里不妥?”方郡守奇怪问道。
秦良玉看了看面前的这架马车,“为何我所乘坐的马车,竟比郡守大人的马车还要宽敞富丽呢?”
郡守轻咳一声,这不为了拍她的马屁,好叫她见到江庄主的时候,能多美言几句的吗?
“秦姑娘是世子爷看重的人,也是江庄主多有照顾之人。世子爷和庄主都照顾姑娘,老夫多为姑娘考虑不是应该的吗?那小马车更为颠簸,怕姑娘的身子身子受不了。”
秦良玉微微一笑,再次踏上马凳。
心头忽而又窜出的不安之感,险些让她从马凳上摔下来。
“这样不好!”秦良玉跳下马凳,“小女不过是个平民百姓,如此是对大人不敬,小女心中惶惶,竟连马凳也不能站稳。可见小女是越矩了,实在不配。”
方郡守与她谦让,再三请她上那宽大奢华的马车。
秦良玉心中不安,坚信那不安是因为自己身份不配,她前后看了看,“若是大人不肯乘坐,那小女只好去坐后头那辆马车了。”
“那是拉礼物箱笼的马车,如何能叫秦姑娘乘坐?”方郡守连忙叫人拦住她,将前头那辆他原本要乘坐的朴实无华的马车让给她。
方郡守对秦良玉的退让十分满意,“这姑娘不错,年纪轻轻知道谦卑有度,没有恃宠而骄……倒是比仪儿更……”
比方维仪更怎么样,方郡守没说。想到那个被他拿来比较,且被比下去的是自己的女儿。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。
他上了马车,命人起行。
方维仪正在自己的闺里等着丫鬟送来的好消息,却见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会了,“小姐,不……不好了……”
“怎么不好了?”方维仪冷了脸,拳头暗暗攥紧,“我这半年来的积蓄都拿了出来,你们却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吗?!”
“事情是安排好的!手脚已经做好,没有被人察觉……”
“那很好。”方维仪微笑。
“可是临行之前,秦姑娘突然和老爷换了马车……”丫鬟快哭了。
方维仪倏而瞪大了眼,“你说什么?”
丫鬟怯怯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