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约几次想插话,却被司空漠不由分说,搂着肩膀便拖了出去。
“有什么话,先喝三杯再说!”
…………
沈约从司马文青的马车上下来,被眼前的夜景震了一下。
前几天晚上,在京城内策马奔驰,并没去关注京城的夜景。
如今再看,一切恍如梦中。
整个京师,华灯点点,车水马龙,亮如白昼。
眼前是一座十几丈高的五层木结构酒楼。
朱红色的梁柱在一团团大红灯笼的辉映下,更增喜气。
每一层都灯火通明,宾客饮酒行令之声,混着丝竹小曲儿,飘荡而出。
陈年酒香和炝锅的葱香味,混杂在一起,满满的人间烟火之气。
司空漠抽了抽鼻子,粉色的眼珠亮如晨星。
“今天这地儿,是我选的。”
“文青想在将军府里搞家宴,可那有什么意思?”
“他家的母老虎在,又不能搞些歌姬作陪,酒也喝得寡淡无味。”
他搂过沈约,嘿嘿笑着说道:
“这酒啊,就得在外面,男女混杂,放浪形骸,才有那个味儿。”
门口打扮利落的小厮,迅速上前来,将三人迎上了五楼。
整个五楼被司马文青给包了。三人一上五楼,就见大厅正中放着一张十人的大圆桌,四周的屏风格栅全部敞开,夜风从四面吹过来,清爽宜人。
围着桌子摆了一圈一人多高的纱罩烛台,将圆桌之上照得全无死角。
此时已经有几人坐在了位置上,见到三人进来,纷纷起身相迎。
司马文青面带春风,跟众人打着招呼,并向沈约一一介绍。
“这位是司徒家的长房第七子,司徒英云,在玄武卫里挂个校尉的名头,也不出勤,天天就知道喝酒。”
“这位是礼部侍郎曹婴的二公子,曹学钦,现在是太学生,人送外号小蜜蜂,学问没有,就会寻花问柳。哈哈。”
“这位是公输家的嫡子,公输盘,你别看现在没有实职,可家传的机关建筑之学,举世无双,工部都是他们公输家的人,将来他家老头死了,家业都是他的!”
…………
在座的几人,不是五姓豪族的纨绔,就是朝中大员的公子。
沈约保持着淡淡的笑容,不卑不亢。
等众人落座,酒菜如流水般摆了上来。
司马文青端起酒杯,先环顾了一圈,烛光下,这些京城顽主们一个个面色红润,精神焕发。
“各位兄弟!”
“今天这桌薄酒,是为了给我司马文青的救命恩人,我的好兄弟,沈约,接风洗尘而设。”
“可以说,没有沈兄弟的赴汤蹈火,就没有我今天的把酒欢歌。”
“闹不好,老子的脑袋就掉了。”
司马文青说到动情处,眼圈微微发红,
“沈兄弟就是我的再生父母!!从今往后,有我司马文青的一口肉,就绝不让沈兄弟只喝汤!同生共死,休戚与共!”
“一日是兄弟,永远是兄弟!!”
“来!!为了沈兄弟,咱们干了这杯!!”
司马文青做了个罗圈揖,一口干了杯中酒,动作潇洒帅气,引来一众狼嚎般的叫好!
“说得好!!”
“沈兄弟,你救了文青,也就是救了我的命,请受我一拜。”
“沈兄弟,为表敬意,我连干三个!”
“掌柜的,把酒坛拿上来,我给沈兄弟旋儿一个!!”
沈约手中端着酒杯,恍惚间,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