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初露,柔和的光线轻轻拨开晨雾,为城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。
江厌如往常一般精神抖擞地去公司开启新一天的忙碌。
而江老太爷则满脸慈爱地陪着江岁岁,向着那熟悉的公园摆地摊处走去。
一路上,江岁岁那小巧的嘴巴撅得老高,满心担忧地瞅着自家太爷爷。
她心里暗自思忖,太爷爷这一大把年纪了,应该在家里尽享退休后的悠闲时光,结果还要陪自已出来“打工”,也太辛苦了。
越想越不对劲,一路上,她开启了唐僧念经般的劝说模式,试图让太爷爷改变主意。
“太爷爷,您就别去了,在家好好歇着吧。我自已能行的,您不用担心我。”
江岁岁拉着江老太爷的手,摇晃着,眼神中满是恳切。
江老太爷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,怎么也不肯答应。
他笑着摸了摸江岁岁的脑袋,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:“乖孙女,太爷爷这不是想去公园看看风景嘛,顺便活动活动筋骨。再说了,公园里空气好,对身体有益。”
其实,江老太爷哪是想去看风景呀,自家小孙孙不懂,这多好的机会。
能让我显摆显摆自已这个聪明伶俐的乖孙孙。
昨天他可是看到那些老头老太太投来羡慕的眼神,太爷爷就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,心里别提有多美了,那股得意劲儿能从他的笑容里溢出来。
不多时,祖孙俩便来到了公园。
柔和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叶,洒落在公园的小径上。
还未走到昨日摆摊的位置,那里早已排起了一条蜿蜒的队伍,就像一条等待主人投喂的长龙。
那些原本在公园里跳舞、舞剑、下棋的大爷大妈们,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不再专注于自已的活动,而是紧紧地围在附近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摆摊的方向。
他们一边等待,一边还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。
“听闻昨日那小姑娘算卦如有神助,孩子走失这般复杂之事,她小小年纪,竟能抽丝剥茧,算得清晰明了,那细节仿佛亲眼所见一般,实在是令人称奇!”一位身着太极服的老者满脸惊叹地说道。
“可不是嘛!这事儿都在咱这圈子里传开了,我今儿特意起了个大早,赶来排队,就盼着这小神算能为我这把老骨头指点迷津。”旁边一位提着鸟笼的大爷附和着,眼中满是期待之光。
此时,江柒手脚麻利地将自家小小姐的摊位布置得井井有条。
江岁岁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太爷,待老太爷稳稳坐定后,她才不疾不徐地在摊位前落座。
她身姿端正优雅,眼神宛如静谧的深潭,深邃而专注,静谧中透着洞察一切的沉稳。
那一双小手犹如灵动的精灵,熟练地在卦签和罗盘间穿梭游走,一招一式皆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神秘气质和超越年龄的自信风范。
今日的前两卦进展顺遂异常,快得令人咋舌。
前面两个人所求之事,一合八字以觅良配,二问前程以谋发展。
转眼间,轮到了最后一卦。
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来,他身形清瘦,面容憔悴,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迷茫与疲惫。
待他在摊位前缓缓坐下,紧张地咽了咽口水,开口说道:“小师父,我只是偶然路过此地,却听到爷爷奶奶们对您的算卦之术赞不绝口,便也想来求上一卦。”
江岁岁抬眸,目光如炬般在年轻人脸上轻轻一扫,那眼神仿若能穿透灵魂,刹那间,心中便已有了几分计较。
她未等年轻人多言,轻声说道:“写上你母亲的生辰八字。”
年龄虽小,声音虽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年轻人微微一怔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她真的知道我要问什么。
在江岁岁沉静如水的目光注视下,他还是迅速拿起笔,写下了母亲的生辰。
字迹有些颤抖,仿佛那支笔承载着他多年来对母亲的思念与牵挂。
江岁岁闭目凝神,双手迅速而精准地摆弄着卦签,口中念念有词。
那卦签在她手中如灵动的蛇,穿梭交织,发出轻微的沙沙声,仿佛在与她对话,诉说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秘密。
片刻后,她的脸色微微一变,缓缓睁开双眼,眼中满是凝重之色。
江岁岁深深地看了年轻人一眼,“你母亲已不在人世了。”
这几个字如同沉重的石块,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层层惊涛骇浪。
年轻人闻言,如遭雷击,身体猛地一震,眼眶瞬间红了起来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:“小师父,这怎么可能?她肯定还活着。”
年轻人双眼无神,“我家里人说我妈妈是嫌我爸爸忙,不顾家,跟别人跑了,我不相信!我妈妈怎么会……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,充满了痛苦与迷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