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被诡异气息紧紧缠绕的现场,阴寒的空气仿若实质般凝结。
众人皆被惊惶与无助的情绪笼罩,面面相觑间,嘈杂的议论声如汹涌的潮水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此时,纪斐宛如一座巍峨沉稳的古岳,于慌乱的人群中缓声开口:“你女儿与我有师徒缘分,而且她只有我能治。”
纪斐年届花甲,面容清癯消瘦,然其双眸却似寒星璀璨,深邃而锐利,仿若能洞穿这天地间阴阳交替的玄秘,细数五行流转的微妙。
一头银发如霜雪般整齐束于脑后,于幽暗中隐隐散发着一抹清辉,更衬得他仙风道骨卓然不凡。
一袭灰色长袍披身,其质地仿若星云织就,丝丝缕缕的流光在其间若隐若现,行动之际,衣袂翩跹似有风云相伴相随。
人群中不知何人率先发声:“这不是纪斐纪大师吗?”
紧接着,便有懵懂的声音传来:“纪大师?谁啊?”
旋即,一位老者以一种敬畏且神秘的口吻说道:“我家的风水就是纪大师看的,他是出了名的玄学大师。”
“是呀,我也听说过,他只要路过人家宅门前,微微抬眼,便能将那一家老小的命运脉络清晰洞悉,生死福祸仿若尽在其灵慧一念之间。”
“你这么说,他是路过进来的??”
“那我哪知道??”
“不过我也听说,好多当官的,为了求宅邸风水顺遂祥和,提前数月排队等着,恭恭敬敬地将他迎请上门。反正,只要有幸得他只言片语的点拨,亦觉是天赐洪福,恩泽深厚。”
“那他说江家小小姐跟他有师徒缘分?这江家不会也要出一个大师吧?”
“这要是真的,那这祖宗以后碰见是不是都要绕着走??”
江厌怀抱着江岁岁,神色冷峻,脚步匆匆欲往门外而去。
程庭序见状,疾步上前阻拦。“阿厌,纪斐纪大师,出口便可断人生死。看面相,看八字,还能捉妖收鬼。”
秦以桁!!!要不是场合不合适,他高低要提醒一句,建国后不能成精了好不???
江厌步伐戛然而止,垂首凝视怀中气息微弱的江岁岁,声音低沉沙哑且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程庭序,让开。”
程庭序眉心紧蹙,满面焦急之色,急声劝道:“阿厌,你且冷静一二。我大哥便是纪大师救回来的。而且你回想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动静,你我皆对此束手无策。”
江厌下意识地将江岁岁搂得更紧,身躯微微一侧,巧妙地避开程庭序的阻拦。
“我自会想办法护我女儿周全,无需他来插手干预。”
此刻的江厌,恰似一头护犊情深的勇猛巨兽,将一切可能危及江岁岁的因素皆视作洪水猛兽,全力抵御在外。
纪斐在一旁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,微微轻叹一声,继而缓声说道:“江先生,令千金的状况极为棘手特殊,若不及时施救,其后果必定不堪设想。”
他的眼神平和宁静且真挚诚恳,仿若能透视江厌心底的担忧与疑虑。
江厌冷眼斜视纪斐,言辞冰冷地质问:“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?”
纪斐不慌不忙,微微抬起修长枯瘦的手掌,只见其指尖刹那间有一缕幽蓝的灵光闪烁摇曳,转瞬之间,那缕幽光竟幻化成一只灵动轻盈的光蝶,在他掌心蹁跹起舞,其翅翼上的纹路似蕴含着古老神秘的符文,散发着幽微的魔力。
“此乃灵力化形之象,江先生可曾见过他人有此等超凡能力?”纪斐的语调依旧沉稳如山,试图以这一手玄奇的灵力展示来证实自身的可信与非凡。
江老太爷见状,赶忙上前一步,语气恭敬地询问:“纪大师,需要我们做些什么?”
纪斐目光扫视一圈,淡声道:“给我安排一间静谧安宁的房间便可。”
方书韵抬眸看了眼时恩,轻声说道:“请纪大师跟我儿媳妇过去便可,阿厌,你抱着岁岁过去。”
顾卓远亦走上前,伸手拍了拍江厌的肩膀,温声道:“我已经安排医生过来了,不会耽误。你先去。”江厌闻言,这才抱着江岁岁,神色凝重地跟随纪大师缓缓离去。
大厅之中,原本满溢着欢声笑语、其乐融融的宴会氛围,早已被那突如其来的惊悚变故冲击得支离破碎,仿若精美瓷器瞬间化为齑粉。
顾砚安身姿笔挺地卓立在众人面前,他面容冷峻如霜,声音雄浑而诚挚地说道:“今天的宴会各位受惊了,改日顾某必定登门致歉,以表歉意。”
刚刚被江厌沟通过的时野站了出来,“抱歉,此事都是因为我时家被人陷害所致,我一定会找出幕后之人,给在座各位一个交代。”
宾客们面面相觑,神色各异,有的惊魂未定,脸色苍白如纸;有的心有余悸,仍在低声安抚着身旁受惊的同伴。
陆淮安轻咳一声,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寂静:“顾总,时总,这都是意外,何况江小姐还昏迷不醒,不过也希望能彻查清楚,给大家一个交代。”
宾客们纷纷点头。
时野神色凝重地应道:“陆总所言极是。时家定会竭尽全力,深入探究此事根源,绝不姑息任何幕后黑手。”
顾砚安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侍从们,悉心安排车辆,礼貌地引导宾客们离场。
待宾客们陆续散去,大厅里一片狼藉,残羹冷炙与破碎的杯盘狼藉地散落一地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混乱与惊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