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没有回头,也不想多余的去确认有没有被现,他用着平生最大的力气在奔跑。
回忆着被带进囚笼的路,妖开始了逃亡。
边上高耸的石柱上明灭的熊油灯照出妖的紧张,他从一个阴影跳入另一个阴影,不断向大门处靠近,高高镶嵌在城庭最前方的门柱看起来极为厚实,他知道即便冬季骤然下起长长的冰锥也不可能撼动分毫。
躲在临近大门的石柱后,妖借着淡黄的光晕看去,八个神威凛凛的披甲将士整齐列装,分站两边,看不见面部,盔甲缝隙间能看得见野蛮的力量。
妖背靠在门庭旁,正对着的柱子上有着一盏看起来稍大的熊油灯,昏黄的,摇曳着灯火。
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,但此刻的紧张告诉他,如果失败,那么就真的没机会了,总是免不了的这些真实的感觉。
咬破食指和中指,妖轻轻的在额头画着圈,随后蹲下,在地上画了一长串的符号,粗糙的石板摩挲着血肉,鲜血又欢跃几分。
周围的灯火左右摇摆,似乎谁在拨弄,庭前刮起大风,惊到了看守的将士。
“这里不是大荒,风雨无人执掌,怎么会突然起风?”
“也许是某个大人打了喷嚏吧!”
。。。。。。
妖心开始狂跳,不是听到的谈论,而是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,指尖符号已经画完,但是手离不开,体内鲜血不断被抽离。
符文泛着血光,将妖染成瘆人的腥红。
“怎么这么冷?”
“我哪知道!”
“要不要去禀报一下?”
“报什么?说你冷吗?巡司的人脾气可不好!”
“也是。。。。。。但确实冷得奇怪!”
。。。。。。
妖惊惧的要缩回手,只是那不可抗拒的吸扯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。
突然,后边惊叫着响起了呼喊声:“祭品逃跑了!”
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又一阵急促的步伐,门前的披甲将士关上了之前敞开的大门。
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提醒着妖,时间不多了!
妖简单的问完苍白少年,得到肯定后,妖不再反抗,任由手黏在血色符文上。
身后的人追来,手里紧握着黑色长鞭的绯指满脸阴沉,扬起手中的长鞭就要打。
血光一闪,妖整只手没入了血色符号,接着是肩膀,半边身躯,整个。
完全消失了,绯指不知道那些红色的符文是什么,但从诡异程度来看,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,而同样的,他也会因为疏忽丢掉了祭品而被处死,没有第二种可能,他颓然坐在地上,那些美好的想象变成了奢望简单的活着。
一群人围着妖消失的地方,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,因为这是一个普通的,没有魂魄的小鬼做到的,他逃走了,简直荒谬!
同样的,他们都知道大祸临头了,他们虽然不知道这祭品用来干什么,但却知道是帝族下的令,在整个北域,帝族的令就是无法抗拒的天规。
他们能想象到自己的受罚,还能想象到部落也会受罚,自己死了也还好,如果牵扯过大,可能,亲人、儿女,他们不敢再想,也没有一个人敢去禀告。
绯指突然站了起来,眼中的绝望淡了下去,漠然开口:“你们也知道他逃走了将意味着什么,他只是个小鬼,不可能直接逃离这里,所以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!”
他的目光又焕这神采,若不是地上的符文过于玄奥醒目,他都以为妖只是逃到了门外。
妖在漫无边际的血海中极闪过,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,眼前的无边血海消失不见,跌落的是一片茂密森林。
妖检查着身体,除了失血过多的阵阵眩晕之外,并没有任何不妥,卷轴还在。
妖开始继续逃亡,因为天穹依旧是蓝色,那些符文在夜空中清晰可辨,他还在这个随时会置他于死地的天地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