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想到她家姑娘这些年吃的苦,梧桐咬一咬牙,把欠条拿了出来,颤颤巍巍的递给大太太,“大太太,我家姑娘说,她不知道那十二匹布是你用私房银子买的,就全被姑娘裁剪了,既然都裁了,姑娘也不能还你布了,就给你写了欠条,说日后有银子,肯定还你,大太太,你莫要冉绣娘再去逼姑娘赔偿银子了,姑娘穷,这些年的月例银子都赔偿给了大库房,身上一文钱都没有,所以,姑娘才会写了欠条,还请大太太收下。”
小姑娘说是可怜巴巴的,眼睛里还滴下几滴泪水,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。
苏大老爷眉宇一拧,隐晦的扫了一眼大太太。
大太太面皮一僵,然后老脸涨的通红,失声道,“我什么时候让冉绣娘去翡翠要银子了?这都是哪儿来的话?”
买那批布时,她求了大老爷走关系,还用了大老爷手下一个管事出面,去了港口运回来。
所以,大老爷很清楚,购置那批布的银子是苏家公中的银子,不是她的私房银子。
现在,被梧桐这么一说,精明如苏大老爷,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,并且把事情真相捋了出来。
刚才,苏大老爷那一眼,明显是在责备她欺压小辈,竟然逼迫到小辈写欠条给她。
要知道,苏怀宁现在得了老爷子的眼,老爷子已经警告了她们,不得克扣欺压翡翠的两丫头,可这警告还热乎着呢,大太太就罔顾老爷子的警告,竟然把苏怀宁逼迫至此,也难怪苏大老爷脸色难堪了。
只是当着丫鬟的面,他到底给了大太太几分面子,没有当场对她甩脸子。
梧桐眼泪巴巴的落下,哽咽道,“今日一大早,冉绣娘就去了翡翠,口口声声说那布料是大太太用私房银子买的,要把布要回去,可我家姑娘这两日正好在学裁剪,昨晚上来了兴,把十二匹布都裁了,冉绣娘就要姑娘赔偿大太太银子,姑娘没办法,这才给大太太写了欠条,姑娘脸皮子薄,怕大太太笑话她,就没亲自来,吩咐奴婢来。”
手上那张欠条伸了老半天,大太太都没接,梧桐想了想,又缩回手,一直在手里捏着。
大太太只觉得脑门子疼,太阳穴一突一突,跳的飞快。
她努力压下心底冒出来的那股火,冷冷看向梧桐,“那你回去告诉你家姑娘,那布不是我用私房银子买的,那些布原本就是购置给府里几位姑娘做衣服用是,既然你家姑娘喜欢,就全给了她吧。”
不给都不行,绸缎全被那小贱人给裁了,她还能怎么办。
那小贱人,动作倒是挺快的……
“那这欠条?”梧桐战战兢兢的扫了一眼大太太,见大太太脸色黑青,吓得她赶紧低着头,不敢再看第二眼。
“拿回去,告诉七丫头,冉绣娘滥用职权,胡言乱语,我自会严惩,给她一个交代。”
梧桐应了一声是,然后颤颤巍巍的行礼告退。
出了桃花斋后,梧桐的腿还是软的,走路直打摆子。
在路边石头上坐了好一会儿,她才感觉恢复过来了,然后,撒腿就跑回了翡翠。
梧桐在翡翠没有见到苏怀宁,跟徐嬷嬷一打听才知道苏怀宁去了烟雨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