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似浓稠如墨,将竹林浸染。清冷的月光,透过竹叶的缝隙倾洒而下。竹子在夜风的轻抚中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女孩跪伏于地,双手抱头,抽抽搭搭地回答着江凡的问题。
“姓甚名谁?”
江凡翘着二郎腿,坐在大石头上,手中把玩着小铁锹,居高临下地问道。
“殷有容。”
“几岁?”
“刚满十四岁……”
“混哪条道上的?”
“小女子乃北川府修士家族殷家人……”
女孩自称殷有容,来自大虞北寒之地。在接连三次反抗皆被江凡按压下来还敲了脑瓜后,终是老实了,对于他所问之事,知无不言。
“北川府?那可是大虞最北的一座府州,距离洞玄宗所在的御天府足有上万里之遥。你万里迢迢来此,所为何事?”
此问似乎触到了殷有容的痛处,她“哇”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:
“小女子的家族本在北川府经营药田培护生意,可自两年前海外修士踏破边关,战火致使药田山脉尽毁,无数人被迫流离失所。家族无奈之下,举族迁徙。小女子不慎走丢,搭错了传送阵,这才来到御天府。后来机缘巧合,得以拜入洞玄宗。”
江凡听得直发愣,这般老套的桥段,没想到竟有一日能亲耳听闻。
“装可怜是没用的,掩盖不了你勒索我的恶劣行径。”
江凡未被殷有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所迷惑,反倒冷笑一声,道:“你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?如实招来!”
殷有容被江凡的态度吓得浑身一颤,哭诉道:
“今日乌帮之人上门,拉我加入乌帮,还要我上交一块灵石。这怎能给?倘若退让这一次,便会有下一次,再下一次。我一个散修,若没了灵石,仅凭那平平无奇的黄品三灵根,即便三年后侥幸晋升为外门弟子,也是最底层的那类,我自是不从。”
江凡不为所动:“这个故事也挺老套,然后呢?”
“然后、然后他们就打我,我一个弱女子,修为才二重天,怎可能敌得过好几个大男人?”
殷有容拉起衣袖,指着腕上被扼出的淤青,哭喊道:
“他们不仅打我,还、还、还狠狠暴打我!”
江凡算是听明白了,说道:“于是你便对他们心怀怨恨,想要报复回去,却意外撞见我偷袭之事,对吧?”
殷有容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。
江凡勃然大怒:“那我岂不是相当于替你出气了?你居然还拿此事来要挟勒索我?”
殷有容吓得鼻涕一吸一抽,双手抱头,惊恐道:“别凶我别凶我,人家只是想借,向你借几块灵石回去提升修为,好在二考上将仇报回去。”
江凡无语,这是何等脑回路?
“灵石是没有了,不过此事可没法轻易了结,说说吧,你想如何解决?”
江凡并不打算就这般轻易放过她,小小年纪便如此行事,饶了她无疑是纵容恶行了!
殷有容吓得双手搂在胸前,一点点往后挪,鼻涕流得老长,花容失色道:
“我是负责给山野小道修枝栽叶的,每日都汗流浃背,身上臭得很!”
江凡白了她一眼,谁稀罕她身上那二两肉?
“那你能拿什么赔罪?”
殷有容一听,赶忙把鼻涕吸回去,跪着快步上前:
“我们可以结盟,从今往后小女子任凭大哥差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