劈开人身,刨腹取珠,这等血腥残暴的手法犹如妖族未开化的野兽,若非亲眼所见很难让人相信是仙门中人所为。
兀自心惊间,柏灵忽见方才抽身避开的人复又朝她袭来忙出言提醒:“小心!”
苏清绝眼尾快一瞥,剑势之快,避之不及,剑尖穿身而过直抵柏灵眼前!
柏灵明澈的双眸微微一颤,不及眨眼,只见身后青影忽现,一柄长剑悄无声息得抵上黑衣人的脖颈,而眼前被长剑穿身之人突然化成一缕轻烟径自没入苏清绝的身体。
天衍万象之术,自大荒宗苏清绝挂名云台之上柏灵便好奇她的功法,后听师尊提及才知是天衍宗的无上绝学,但世间能修习的人除了所创功法的人外便只有眼前之人,而至大成者,以无象而衍万象,此为功法精妙所在。
仙门妖宗所修灵珠妖丹是为内修,外修辅以心经,功法,御敌之术,两者相辅相成。
自云台之上,她的功法天赋即便是得天独厚的妖都为之惊叹不已,想起师尊叮嘱,柏灵凝神间正对上一双幽深沉静的眸,她身形一侧,避到柏溪身后。
苏清绝不过无意一瞥不想却是惊着一妖,她别开目光:“你是何人?何故抓这两只妖?”
“诶,竟问我为谁?你不曾听过我尸鬼仙的大名?”一道娇嗔自黑衣人身上传来,顿时周身阴冷寒凉之气直逼身后之人。
苏清绝未曾听过此等人物,话锋一转,道:“御尸鬼术为邪佞之术,数百年前曾被尽数灭之,你从何得来?”
“自是机遇啦”女子娇笑一声,道:“我见你功法诡异,出手狠辣不似仙门中人,不若来我门下如何?”
“是何门派?”
女子声音一低,生出几分魅惑之意:“你若双手奉上他们的灵珠妖丹我便告诉你”
“她又不蠢,你何须多言?”
一直冷眼旁观的柏溪忽然插言,话里透着的几分嫌恶之意惹来女子低低一笑:“这般不领情你可是瞧见了?我也是为姜瑾琅而来,你不若与我联手如何?”
柏溪本就不惯那人,忽听祸端因她而起,面上愠色骤显:“我与姜瑾琅并无关系,你何故追杀?”
“诶,你自是与她无关了”女子明媚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分外动听:“你呀,可是饲饵哦”
柏溪声音微沉:“此话何意?”
“可是与谛江有关?”男子突然插言,顿时引起两妖注目,他却未看一眼,只盯着黑衣人道:“谛江失踪是你所为?”
“说来那只好看的妖是叫这个名儿,唉,真是不听话呢,可惜一副好……”
“他身在何处?”
柏溪出言打断她的话音,一双秀目杀气腾腾。
“想知道?”黑衣人微微低:“我带你去见他可好?”
黑衣蒙面,不见容貌,更不见其中真意,柏溪看了片刻,道:“人族与妖族已是井水不犯河水,你何故抓他?”
“我家主上为一物找他,谁知他死也不交出来,这不我才找上姜瑾琅嘛,不过今日见你倒不必费心思找她了”
世间之情有骨肉之情,舔犊之情,爱慕之情,同门之情诸如此类,以命要挟该天打雷劈才是,柏溪声音微冷:“何物?”
黑衣人微一摇头,锋利的剑刃划破颈间的皮肉,一缕黑气自伤口溢出,他似是不觉,悠悠道:“等你见了,问他可好?”
柏溪看他两眼,忽然道:“你在等什么?”
“嗯?”
这话问得不明所以,那人面容一扬。
苏清绝抬眼一瞥,一掌震碎身前之人的灵珠,那黑衣人骤然溃散成尘浮于半空。
不待动作,突然自眼前闪过一道微光,她方一凝神,霎时间爆裂与轰鸣声吞噬整个结界。
与此同时,结界之外响起一道娇艳的声音:“哎呀,怎么突然动手了?尸灰遇水生毒,遇火自爆,我可未来得及告知他们呢”
茫茫雨夜之中立了两道身影,天色朦胧,只见一人身形玲珑有致,一人身形高大挺拔,两人之间正悬着一块黑色的玉盘,玉盘之下是一片漆黑之景。
男子似是不满,诘问道:“此行是为活捉而非斩杀,你杀了他们如何诱敌?”
被诘问之人却并不在意:“主上说了鱼饵是姜瑾琅而非旁人”
“姜瑾琅足不出府如何捉?”男子不悦道:“这两只妖亦可为饵”
女子娇嗔一声,道:“结界之中并非只困住了两只妖还有跟在身后的姜氏人,那些低等的尸鬼原本不是对手,谁会料到他们自己作死呢?哎呀,你别臭着一张脸,既有姜氏人跟着,他若久未归府,姜氏定会派人来寻,这不就有时机了?”
男子似乎不愿多言,只丢下一句:“去姜府”便飞身离开。
“真是不知趣”女子低叹一句,抬手接过玉盘,如墨的黑忽而消失,显露出一片断壁残垣之景。
尸鬼十数,尸灰散于结界各处,一经引燃其威力无穷,结界亦无法抵挡。
她瞥了眼下方,收起玉盘御剑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