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中田介三恳求大人能帮我找到妹妹,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小的愿意把命卖给大人。”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,尤其是剿灭渡边等倭寇的杀伐果断和有勇有谋,中田深知,只有赵信能帮的了自己。
“你的命并不值钱,这次我已经用了好大的价钱换回了你的老娘,你拿什么来继续买你妹妹回来呢?”赵信一脸戏谑的看着中田。
这个时代人命贱如蝼蚁,要不是赵信怕树大招风,为什么要用三百颗人头换他的老娘?不过赵信深知,只有实力才是唯一靠得住的东西,等自己势力成型了,什么总兵总督,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?先取实,后赚虚,方为良策。
中田被赵信的诘问怔住了,良久,他猛的抢过边上一个士兵的长枪,决然的刺向自己的喉咙。
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,只见赵信右手一抖,紫云枪后而先至,竟然精准无误的刺中矛尖,依靠紫云枪的冲击力击飞了中田的长矛。
这份力道的把控与精准,真是让人叹为观止,不禁感慨,赵信的武艺又有了进步啊。
“记住,人死了就真的一文不值了!只有活着,才可能有价值!”赵信冷冷的扔下一句话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由于李成旭调任即墨营,文登营的防务就完全交给了赵信,赵信虽然还不是文登营的守备,但实际上已经是最高长官。
临别之际,李成旭用力的握着赵信的手,“兄弟,老哥啥也不说了,以后有啥需要就跟哥说,哥绝对不会有二话!”
“好说好说,你和张大人都要互相保重,登莱是防务重地,万不可大意!”赵信深知,他们都可以称呼自己兄弟,但自己决不能打蛇上杆子,还是要懂得尊卑!
送别了李成旭,他第一件事就是马上巡视营中军务,以前虽然他担任相应职务,但只是挂挂而已,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威海,如今已经成为了文登营名副其实的主人,那就绝对不能让文登营跟原来一样了。
不巡视不知道,一巡视真是吓一跳。
文登营登记在册49oo余人,骑兵五百,战马八百。实际清点下来,兵士只有17oo人,且多半是老弱,骑兵仅有一百多,战马也十分不足,由于养马不够得力,羸弱不堪,不少已经难堪征战了。
赵信苦笑一声,“两位大人留给我的真是个好摊子啊!”
其实赵信真的错怪他们两人了,当时的大明边军,吃空饷比比皆是,个别营伍甚至造册五千,实际五百都没有,像文登营这样已经很不错了。
别的不说,就东江镇毛文龙,上报兵额是二十万,实际经过袁崇焕清点才两万八千人,这个水分,可见一斑。
赵信是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手下出现这样的情况的,因此正式接手后即可开始整顿军务,淘汰了老弱病残,重新招募良家子新兵,只招18至25周岁,宁缺毋滥。
并从威海大营选拔表现出色的骨干,充实到文登营担任基层军官,一时间欢声雷动,士气大大提升。
他还把文登营的骑兵,选留一小部分,送至周庄进行严格操练,其余不堪大用的马匹,直接转为驮马,仅负责物资转运。
由于朝廷欠甚至不饷银已经是常态,增加了文登营的投入,让赵信的财力也已经倍感吃力,刘德不止一次向他叫苦。后来才知道,鲁井特曲虽然十分畅销,但各地均有地方保护主义,要销售到人家的地盘上,就要层层送好处,利润大大降低。至于海盐的贩运,更是由于倭寇被剿除,登莱地区的官盐大量涌入市场,也愈的艰难起来。
一句话,又要想办法弄钱了!这日子,怎么过的这么辛苦?
赵信找来田苏商量,田苏也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好办法,刚开始的利润已经逐步走下坡路了,目前也只能在山东地界销售,出了山东,不说销路,就是路上的土匪就够他喝一壶了。
如果没有官军的保护,他是绝对不敢将大宗货物运往其他地区的,但是量小了,赚头就不大了。
“哪里对酒的需求量最高?”赵信没来由地蹦出了这么一问。
“那还用说?肯定是北方游牧民族啊,他们那里又没房子,到了冬天,这酒可比什么马奶酒强多了,几口下去能救命!”田苏这几年跑的地方多了,对这些风土民情倒是十分了解。
“运往草原上,是不是难度极大?”
“赵信啊,你这不是废话么?一来咱们运过去,自己的运输成本先不算它。这要途径多少卡口?这些都是要买路钱的,其实和强盗也差不了多少,人家毕竟要吃饭的。最可怕是要经过晋商的地盘,人家也是卖酒到草原的,让你过去卖了,他们的份额就少了。”田苏一脸不屑。
赵信闭眼沉默不语,田苏也习惯了他,这种情况之下,多半在想主意,自己该吃吃,该喝喝,想办法这种事情,太他妈的伤脑筋了。
良久,赵信才睁开双眼,对田苏说,“如果我们把酒的利润分一部分给他们那里的当家人呢?”
“不可能,我自己利润已经不多了,再分出去,我就不干了!”田苏一听赵信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,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,“你不知道,我要付工人工钱,还有路上的开销,路上的开销你懂伐?要给他们官兵甚至强盗都要给好处费啊!这个成本下来,我赚头很有限的!”
赵信听了田苏的抱怨,只能给他上课了,“你不能这么简单的算,你的成本最主要就是在路上的‘孝敬’上了吧?可如果我把卖酒的利润,一部分交给了大同总兵,他不就要自己去确保商路畅通了吗?更会严令下面的官兵不能乱收你的钱了!这样你的成本不就小了?利润不是依然没变,甚至还能有所增加。”
田苏并不笨,在生意上往往一点即通,他马上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通,马上愁云不见了,喜出望外的对赵信说,“赵信啊,我看你不如经商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