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威海我去过一次,穷的叮当响!这里有什么好抢的?给我们请帖让我们去,我都不乐意去!”。边上另一个小头目马上出言反驳,惹得周边一众倭寇一起哄笑起来,大家看这个知识分子老六一直不顺眼,倭寇就倭寇,大家都是没啥文化的,算你有文化,所以渡边大人赏识你?
“小岛君,你怕是两年多没去过威海了吧?”中田介三其实心里一阵鄙视,这些土包子毫无半点文化,自己蠢还以为大家都一样蠢,不过脸上依旧充满笑容,“现在那里非常的富饶,你们现在喝的这个酒叫做鲁井特曲,就是出自威海!”
“纳尼?”众人纷纷激动起来,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来说,风湿关节痛那是常事,最关键是抢劫空档期唯一的乐趣就是喝酒了,毕竟为数不多的女人都是渡边独享的。
因此他们一听这么好喝的酒居然产自威海,还考虑个屁啊,那就必须去了!
一时间大家都喊了起来,一定要去!尽快去!统统抢回来!
渡边看到如此,抚掌大笑,士气可用!中田心里一阵无语,这帮酒鬼!
“但是我们对于威海的消息,一无所知,最好能先摸清楚里面的分布,然后可以制定计划,这样可以万无一失!”
“中田介三,”小岛顿时不乐意了,“我看你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,已经不记得自己还是个男人吧?威海又没有水师,我们大队人马杀过去,就明朝那些叫花子卫所军,来一个劈一个,来两个砍一双!像你这么磨蹭,万一他们那个什么曲的酒坊被你吓跑了怎么办?他们中国人有句俗语,叫做打鸟惊蛇!”
“说的有道理,我们都是大日本武士,有什么好怕的,只要一上岸,他们的主力部队根本来不及反应,抢完了我们就上船走了!”其他人纷纷附和,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。
中田介三真是无语了,打草惊蛇都说不清楚的人,在这里瞎说什么?唉,竖子不足与谋!
“好了好了,这样吧,中田君负责去威海打探情况,重点要搞清楚到底多少士兵,还有,那个酒坊到底在哪里?”渡边不亏为老狐狸,他最乐得看手下争斗,像他们这种不法团伙,最怕就是手下都很团结,团结起来好?团结起来如果要对付老大怎么办?
所以,一般身为人主的,不管是海盗头子也好,皇帝也罢,基本都不希望手下特别的和谐,巴不得两方斗,只要不起武装冲突,这就是好事!
所以他一边支持了中田介三,一边又对其他人下令,迅做好出击的准备!
东山堡这几天进堡的盘查居然松了好多,一些商贩自然是喜出望外,因为不少人都知道东山堡里有个酒坊,说不定能进去买到便宜的鲁井特曲,那就达了!
有个年轻的商贩打扮的十分富有,穿的都是上好的料子,一看就是有钱人!守堡队员对他进行了简单的盘查后,就打算放他进去。
“慢着!”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“不知这位兵爷有何见教?”商贩从容淡定。
“现在上峰有令,让俺们小心倭寇,我看你小子怕是倭寇的探子吧?”那小头目嘴巴好大,生的贼眉鼠眼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“兵爷说笑了,小的是正经生意人。”商贩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。
“正经生意人?生意人我看就没一个正经的,正经能挣到钱?”小头目悄悄靠了过来,露出一嘴的大黄牙,薰的商贩差点晕过去,“我说你是就是,说你不是就可以不是。”
“你!”商贩顿时有点恼怒。
“关键看你懂不懂事。”
“我懂我懂,”商贩哪能听不明白这个小头目的意思?无非就是索贿了!他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候他祖宗十八代,为什么前面进去的人不用给钱?
不过没办法,形势比人强,他还是满脸堆笑的从怀里摸出一绽银子递了过去。
对方很利索的收起了银子,“您走好。”身子往边上一靠,让开了道路。
这商贩可不就是中田介三,刚才送出去的银子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积蓄,真是心疼,“这帮可恶的兵痞、败类!”他一边进堡一边还在咒骂!
进去后他四处打探,本想去酒坊看看,没成想把守的士兵又要好处费,中田介三也不是有钱人,身上的行头也是上次抢来的,所以他只能恨恨而归,没事,大致位置知道了,下次让渡边老大来抢就是了。
赵信望着中田介三离去的背影,久久沉默不语,刚才的小头目毕恭毕敬的站在后面,可不就是孙大嘴?
“你怎么看出来这个人是倭寇?”
“大人,小的没啥长处,唯一的一点就是鼻子特别好使,我在入堡的卡口隔开老远就闻到这小子身上有海水的味道,后来借敲诈之名靠近他,更是确定了这一点,”孙大嘴看了一眼赵信,现赵信并没有责怪自己擅作主张,才敢继续说,“我看他给我银子的手,细腻光滑,如果是在海边的渔民或者长期跑海的商人,手绝对不会这样,都是有点粗糙的。”
“恩,你办的很好。”赵信一听确实很有道理,没想到孙大嘴还有这方面的才能。
那天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地图上的东山堡,都觉得倭寇八成会来抢,等大家走后,孙大嘴提出来,倭寇如果要来,肯定会派探子进来打探情报,他愿意守在入堡口,结果果然碰上了!
“大人,这是那倭寇给俺的银子。”孙大嘴知道,这银子大家都看到了,他私吞可是没那个胆子。
“拿着吧,这是你应得的!好好办差,以后用你的机会还有。”
孙大嘴一听立马跪了下去,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,他不是为了这一锭银子,而是他从刚才的话中明白,赵信认可了他。
自从鹰嘴峰反正以来,他其实能感受到大家对他的不屑与嘲弄,这次终于抓住了机会。只有他自己懂,这一路走过来实在太不容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