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爷按按肩膀。”浴池内,宋谦之阖着眼,冷声吩咐。
宋家乃簪缨世家,宋谦之的父亲手握重兵,驻守南境。
宋谦之身为宋家嫡长子,却入京为质,一步不得出京。
他平日在外装作纨绔,实际性子最是狠厉。
孟霓弯下身,小心地捏在宋谦之的肩膀上。
下一瞬,男人却突然伸出一双湿漉的手拽住她,直接将她带入了浴池内。
孟霓猝不及防,骤然落水,视线模糊,只能攀住宋谦之这一根浮木。
眼睛还没睁开,她就听见头顶男人的一声调笑:“怎么还是这么好骗?”
孟霓还没反应过来,宋谦之的呼吸便覆了过来。
半个时辰后,水浪翻波才停歇。
孟霓收拾好自己,又去伺候宋谦之穿衣。
炙热不再,男人声音沉冷:“之前你去找了世子妃,是想做什么?”
孟霓动作一顿。
正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。
宋谦之却忽然用两指捏住她的下颚,神情似笑非笑:“通房丫头就做好通房丫头的事,别肖想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
他这是以为她去求世子妃想升为妾室?
男人唇角的佻薄弧度,如针般扎入孟霓心口。
孟霓的唇微微发抖:“是,奴婢谨记。”
宋谦之不冷不热地哼笑声,穿好衣服就往前院去了。
晚餐摆在齐婉兮的院子里。
宋谦之坐在桌前,拉着齐婉兮的手说笑,神情与在孟霓面前截然不同,只有温柔没有戾气。
他不曾展露过的柔情,都给了齐婉兮。
孟霓伺候在一旁,把一切看在眼中,心中却没有嫉妒,只有怅然。
只因和宋谦之相识十二年,她却直到在三个月前齐婉兮嫁入侯府后,才知道宋谦之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。
他会怜她、敬她、爱她,并小心翼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一点坏处。
而不是像对孟霓这样,肆意至极,毫不在意她的意愿。
她和宋谦之,说到底不过是少爷和通房丫头。
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爆竹噼啪。
齐婉兮笑着向宋谦之举杯敬酒:“马上就要过除夕了,这爆竹倒也应景,世子,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好。”
“以后。”宋谦之话语一顿,也与她碰杯。
“自是和谐美满,年岁亨通。”
孟霓低眉垂眼,怔怔出神。
以后?
她的以后会是什么呢?
孟霓想,她会寻一处安身之地,日出而作日入而息,与宋谦之再无牵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