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子,程二爷登门求见,老爷遣小人来问娘子,是否接见?”主仆几人议论着施家,前院有人来报。
“程二爷一人?”商名姝问,弄清楚是为公还是为私。
“回娘子话,只二爷一人。”
商名姝思忖片刻后:“你将程二爷请到花园水榭里,备上茶水茶点。”
粉墙黛瓦,高脊飞檐,层楼叠院,曲径回廊,亭台水榭。哪怕是县中老宅,商府也一样不缺。
手执团扇,裙裾轻摆,青丝飘逸,随风缓舞。
程赦立在水榭美人靠前,望着商名姝步落无声带着两个丫鬟款款而来。
桃花色的长衫衬得她娇嫩灵秀,轻纱如雾。今日只一支玉簪挽发,乍一看素雅至极,胸前垂落的押襟衔着上等羊脂白玉,光泽柔美,雕工精湛。
这一块玉贵过一整套头面。
“程二爷。”商名姝上前行礼,自然招呼,“二爷请坐。”
程赦回礼后慢商名姝一步落座。
禾穗斟茶,袅袅白烟升起,商名姝开门见山问:“二爷寻我,所为何事?”
“三娘子,那夜你是从何处得到消息,赶至渔梁坝?”程赦也不绕弯子,“我从令尊口中得知原委,派人查过,未曾寻到给商夫人递消息之人。”
原来是为这件事。
商名姝猜程赦是想通过这条线索查出倭寇更多行踪,痛恨倭寇的她很乐意帮忙,但她没法子变出一个人:“实在抱歉,我也不知是何人?那夜我恰好噩梦缠身,又逢姨母递来的消息,不去一趟,于心难安。”
程赦幽深的双眸静静看着商名姝。
显然他没有信商名姝之言。
商名姝从禾穗手中接过茶,淡定品茗。
“三娘子可有怀疑之人?”无奈之下,程赦只能退而求其次,“那夜大量倭寇潜伏入城,若非有人好赌当火铳被上报官府,只怕他们现在已经隐入你我身边。
一计不成,他们误以为是我程家坏他们好事,特意对舍弟设局,若非遇上三娘子,我程府已置于险境还未察觉。
这些人无孔不入,三娘子无论怀疑何人,还请相告,程某自会调查。”
“二爷,我与你一样痛恨倭寇,我祖父死于倭寇之手。”商名姝面色诚恳,“若有蛛丝马迹,必不会隐瞒。”
程赦这才相信商名姝的确没有刻意隐瞒什么,想到商名姝无利不起早的性格,他不由道:“三娘子日后若有消息,还请告知程某,程某不仅能给三娘子牙帖,还能给三娘子弄来火铳。”
“当真?”做梦都想拥有火铳的商名姝眸光齐亮。
她双眼本就生的灵动水润,此刻更像万千星辉碎于眼底,晶莹明亮。
程赦莫名有些不敢直视这双明眸,低头饮一口茶:“当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