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灵德皇帝早就知道,他吴独修就是大乾当年丢失的那个皇孙。
所以,他故意放任东南之地的势力崛起。
只要他吴独修在东南之地一天,那大乾军队就不会进攻大梁。
另一方面,灵德皇帝南征,不仅可以将北方散乱的军权整合,还能给大乾皇帝一种大梁内部矛盾激烈的假象,以改变大乾消耗兵力进攻大梁的想法。
这个灵德皇帝,不简单啊!
以天下为局,起死回生!
此刻,吴独修有些震惊,他一时之间难以平复心中的震惊。
本以为,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局在操纵着他。
“起来吧!我从来不是大乾的皇子,我就是我,一个不一样的人。”
道无涯站起身,立在了吴独修的身后,不再说话了。
他如今也算是完成使命了。
灵德皇帝见吴独修这个样子,不由赞道,“英雄出少年啊!我若能再年轻个几十年,我也可以像你一样,不为这大势所执迷。”
“晚辈惭愧,本以为心比天高,没想到也是个学生罢了。”
这句话,吴独修是自内心说的。
他刚出山时,立志要修仙,可师妹不教。
于是,他决定拉个小势力玩玩,可命运捉弄人,让他遇到了典韦。
那也是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份。
之后,又遇到龙行,他便彻底明白了,自己的身份不低。
碍于在大梁境内生活了十几年的关系,他决定帮大梁一把,这也就有了师兄妹合伙骗宝药的事情。
当然,这宝药之事是从喝醉的典韦口中知道的,后来高丘说这话的时候,他们的计划已经筹措完毕了。
只是让吴独修没有想到的是,师妹会受伤。
这让他觉得愧疚不已。
今日见了灵德皇帝,他才知道,自己的谋划真的是太浅陋了。
被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。
灵德皇帝放下酒杯,说道,“我也是从廖忠回来后才猜出你身份的,这与天师无关。”
吴独修摇了摇头,说道,“我不会杀他的,对了,前辈可想见见周培良周先生?”
灵德皇帝摆了摆手。
他灵德无颜面对周培良啊!
“您为何不愿见他一面呢?”
“十年前,我为签订《神河条约》,缓解梁乾之间的紧张局势,就将周培良送到了平南王的地盘,其意在让大乾明白我的诚意。”
吴独修知道这是无奈之举,便更想促成二人见面了,“可周培良一直未能忘记前辈您啊!”
“他是天下少有的奇士,心气高傲,自然不会轻易侍二主,但大梁当年之力确实不足以对抗大乾来袭,便只能舍弃周培良了。”
“前辈之言似是不能再言和了吗?”
“他还未过天命之年,让他跟你走吧!只求日后大乾在对待大梁之时,能少动一些干戈,多一些宽仁。”
吴独修起身拜道,“前辈大义,在此期间,前辈若有需求,皆可差人来信,晚辈告辞。”
“好,去吧!天师,你也去吧!你不适合修道,你适合治国,只可惜我误了你啊!”
道无涯神情黯然,却对着灵德皇帝拜了拜,才跟随吴独修离去。
等回了尚书府吴府。
吴独修将灵德皇帝的话带给了周培良。
同日,周培良一人策马去了会良村。
灵德皇帝没有见他。
五天之后,也就是一月初五,灵德皇帝驾崩于会良村。
吴独修与周培良将灵德皇帝安葬在了神山的墓穴之中。
这是灵德皇帝早就准备好的陵墓,很简陋,只有一个墓穴和一副石棺。
所有灵德皇帝的亲随,在处理完灵德皇帝的丧事之后,也都选择了自杀。
吴独修让龙行和典韦,将这些人也秘密埋在了神山上。
自此,一代雄主灵德皇帝真正地死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