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虎没想明白,可老嫖坐在他车后座上,怎么琢磨都觉得这是个坑。。。。。。
“走,去站前自由市场!”周东北蹬的飞快。
那时候,兴安市的贸易市场还叫自由市场,也是由过去的黑市演变过来的,这是老百姓对自由的渴望。
“还嘎哈去呀?”二虎两条小短腿赶快蹬。
“买自行车!”
老嫖在后面撇着嘴,“贱皮子,非得花钱才舒服!”
兴安火车站在市区最东侧,对面是一排低矮平房,自由市场就在平房后面。
进市场之前,周东北支着自行车看了几眼这溜平房,此时还只有两三家个人小旅店。
没多久,这里的旅店会越来越多,后来还催生出了另一个副业,加褥子!
在兴安市,对某些男人最有吸引力的,先是旅店加褥子,接着是挂着一串红灯笼的咖啡店,再往后才是洗头房。。。。。。
站前这片狠人多,开旅店的山东子,蹬大轮的教主、小王爷,还有蹬三轮的杨历年,人称站前七哥。。。。。。
“走啊!怪冷的,”老嫖气急败坏,“你小子什么情况,怎么总愣?”
周东北没说什么,蹬车往里走。
市场人不多,毕竟在外面卖货,此时白天的气温也得零下二十几度,太冷了。
炕勤,也称炕柜或炕琴,炕稍装被褥及杂物的柜子,个人认为“勤”字更贴切,炕上看不到被褥,显得主人家勤快
周东北站在一个新炕勤前,炕勤的门板上用了一种传统绘画工艺:烫画。
四个门分别是花、鸟、鱼、虫,运用了勾、勒、点、染、擦、白描等手法,虽然只有一种颜色,但层次丰富,惟妙惟肖。
都说民间艺人有股匠气,可这手艺满满的都是东北风,看着就亲切。
“军衣多少钱?”老嫖蹲在不远处,摸着一件海军呢子大衣,爱不释手,“军大衣多少钱?”
“58!”卖货是个年轻人,瞥了一眼老嫖身上的破黑布大衣,懒得再看他一眼。
老嫖松开了手,太奢侈了,想都不敢想。
伸手又指了指一件涤卡面料的棉军大衣,上面的胶木八一纽扣很漂亮。
“这个呢?”
“39!”
老嫖咽了口吐沫,二虎扯了他一把,“看啥呀,也买不起!”
“哎,你掐我干啥?”
老嫖站了起来,恶狠狠地小声在他耳边说:“你个傻狍子,能不能别在这说买不起?”
二虎翻了翻小眼睛,“装逼,买不起就买不起呗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噗!”屁股挨了一脚。
周东北往前走,看到了几组旧门窗套,不由眼睛一亮。
“同志,这是什么木头的?”他问。
一个干巴巴的老头缩着脖子,跺着脚,两只手插在胸前的棉套袖里,“白松滴,老结实了!”
“多少钱一套?”
老嫖他俩抄着袖,晃晃悠悠也凑了过来。
二虎嘴一咧,“哥,噶啥玩意儿?要盖房子?”
周东北没搭理他。
“这套8块钱,旁边三个窗户的12!”
周东北又问:“新的现在多少钱?”
老爷子问:“带玻璃不?”
“带!”
“那就贵了!”他想了想,“一套两窗的,估计也得接近二十块钱!你买不?我能整着水曲柳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周东北笑了笑,“开春儿再说,先问问!”
老嫖和二虎对视了一眼,一头雾水,不知道他问这玩意儿干啥,难道要盖房子娶媳妇?
对了,上周他说他爷家邻居给介绍了个对象,是厂浴池卖票的,这是好上了?这么快就要结婚,难道肚子大了?
神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