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羽宸身形一滞，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隐约间，苏书瑶好似担忧地往他这边看了眼：“姑姑，羽宸知晓这件事吗？”
“戚家世代忠烈，不若您先与羽宸和离，再和慕明喆成婚，也免得寒了功臣的心……”
苏晏欣清冷冷打断她：“等陛下有了旨意，他自然会知道。”
“这几日明喆中了毒缠绵病榻，护国寺的了悟方丈来看了，都说我腹中这胎贵不可言，若是孩子的生父明喆身份太低，恐怕压不住胎儿，孩子出生时，明喆会受到诅咒雪崩而死。”
“本王也从未想过与羽宸和离，陛下，此事不要再提。”
她的语气不容拒绝，显然是已经做了决定。
哪怕苏书瑶是皇帝，也没法忤逆她。
她只能当场拟了圣旨给苏晏欣，轻轻感叹了句：“姑姑，只愿你来日莫要后悔。”
苏晏欣接过圣旨后，却脚步都未曾停滞一瞬，只留下句。
“本王永不后悔。”
等苏晏欣彻底走远，慕羽宸才从屏风后出来。
他脸色发白，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。
苏书瑶面露担忧，绞尽脑汁安慰他：“羽宸，姑姑她只是一时被慕明喆蒙蔽，她心里还是最在意你……”
后面的话，苏书瑶说的也没有一丝底气。
因为哪怕当年胤朝内忧外患、所有人都跪求神佛开眼保佑胤朝的时候。
苏晏欣都能轻描淡写说了句：“事在人为，人定胜天。”
她不信神佛。
如今，她却为了慕明喆，将了悟方丈的话奉若圭吾，要贬她的丈夫为男宠……
像是自嘲般，慕羽宸轻笑一声：“反正过不久，我就要与她和离出征了，是她的丈夫还是男宠也都不重要了。”
“陛下也不必觉得愧疚为难，把和离的圣旨给我即可。”
他也有了决断，苏书瑶长叹一声，又拟了道和离圣旨给他。
圣旨递给慕羽宸时，苏书瑶千叮咛万嘱咐：“你离开之前，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姑姑知晓。”
“否则姑姑未必会同意你出征……”
慕羽宸一一应了。
出宫时，正好在下雪，红墙白瓦，一切犹如从前。
慕羽宸走走停停，竟然无意识走到了御花园，撞上了伫立在廊庭中赏雪的苏晏欣。
四目相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