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灯忽明忽暗,映照着陆淮的脸庞,卓祁看了许久,起身勾住他的脖子,吻了上去。两人不知不觉间倒在了榻上,油灯似乎有所感应,渐渐熄灭,衣物交叠,床帘落下。
这一夜,他们仿佛要将分离的相思,化解得一干二净。
……
次日一早,天色还未亮,陆淮轻手轻脚地起身,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衣物。卓祁昨夜累得厉害,睡得也不安稳,稍有动静便能将他吵醒。
“天还早,再睡会儿吧。”陆淮为卓祁掖了掖被角,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,讨了个离别之吻。
就在他转身离开之时,卓祁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,最后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不论胜败,平安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
十一月十六日,陆淮从京城出发,前往北疆。
陆淮走后,卓祁又睡了个回笼觉,再睁眼时,天已大亮,他侧身朝着窗子的方向看了看,想必是个晴天。
正如他所料,卓祁起身打开窗子,大片大片的阳光争先恐后地透过窗子照进屋内,刺得卓祁睁不开眼。
他抬手遮了遮阳光,窗外白茫茫一片,暗示着昨夜又下了一场雪。他闭了闭眸子,正要关上窗子时,无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随着身影逐渐走近,卓祁定睛一看,那不是莫忱吗?他没有回北疆吗?
那陆淮会不会还在侯府?
卓祁心中一紧,顾不上窗子是否关好,推开门便朝着莫忱走去。
“莫副将?”
正在摆弄雪的莫忱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,吓了一跳,转过身才发现是卓祁:“大人。”
卓祁左右看了看,见只有他一人在此,深知陆淮已经在去往北疆的路上,于是问道:“莫副将为何没有回北疆?”
莫忱扔下刨雪用的木棍,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,回道:“将军命我留下的。”
“敬辞?”卓祁问道:“他命你留下做什么?”
手指冻得冰凉,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,莫忱将手放至唇边哈了口气,才稍稍缓解了一点。
他的手指挡在唇前,又被冷风吹的不利索,颤颤巍巍的的声音传入卓祁耳边,听的不真切。
卓祁仔细辨认着,最终判断出是四个字,只能听出“大人”两字,他把与自己有关的事里三层外三层逐个分析了一遍,除了提醒自己喝药外,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了。
他刚要开口询问,嘴巴张了张,又合上了,不知莫忱在外面呆了多久,双手冻得发紫,即便他不断的呼出白气试图挽救,但冻僵了的手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。
今日虽是晴天,许久不见的阳光也露出头来,但冷风却没有随着落雪消散下去,而是愈演愈烈,轻轻一吹,便使人冻得发抖。
“莫副将,外面风大,不如我们进屋再谈?”
“听大人的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,门缓缓关上,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,屋内燃着火盆,暖气环绕在屋内,与外面的寒冷形成对比。
莫忱刚进门时,暖气便扑面而来,他打了一个哆嗦,再次搓了搓手,这次的效果显而易知,不仅是手,连着身子一块暖和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