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人群中长大,蓬勃生长。
池天梁像被烫到似的,不动声色地收回搭在她臂上的手。 他移开视线说:「仙女看不上我。」
「不可能!」姚如真瞪大眼。 「别妄自菲薄!」
「我的样貌不出众。」
四周吵吵嚷嚷,比菜市场吵,姚如真也愈说愈大声。 「要出众得像林玉风那样,一千个里面都不会有一个吧。」
「性格沉闷。」
「你那叫稳重!」 「不讨人欢心。」
「有人哄你就行!」
池天梁终于把头转回来,眼睛垂下,又慢慢弯弯起来。 他凝视姚如真,手摩挲着姚如真送的咖啡杯盖,轻声说:「承蒙姚同学垂爱。」
人声吵杂,姚如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。
可她觉得他摩挲着的不止杯盖。
二人并肩走着,一人看左、一人看右,就在姚如真心猿意马之时,池天梁忽然叫唤:「姚如真。」
「是!」姚如真反射性地挺直背。
「我想去买花。」
「??」姚如真。
姚如真认真端详。 池天梁神色自若,甚至称得上道貌岸然,像刚才的勾引是她一人的幻觉。
呵。
男人。
姚如真木着脸。 「客人你想买什么花?」
「剑兰。」
「我看看??往左走过两排,就是年花区了。」姚如真继续木着脸。
姚如真一鼓作气,再而衰,3而竭,走到年花区时,已没有什么想法了,什么风花雪月,什么香喷喷牛扒,都没了。 只觉得自己是被放的那风筝,就没脚踏实地的那一刻。
她木着脸看剑兰,快地替池天梁选好,睨他。 「怎么样? 还有东西要买吗?」
「还有。」
「那赶快,快点选完快点走。」姚如真冷酷无比。
走着走着,池天梁终于找到目标,缓缓走到某一摊前,叫唤:「老板,我来取货了。」
老板收账收得头昏脑胀,看池天梁一时没反应过来。 「来取什么?」
「两盆黄金果,姓池。」
姚如真猛地抬头,看池天梁。
「哦! 我记得我记得,你等一下。」
姚如真不可思议地看着老板捧出两盆黄金果,一盆十二颗,一盆二十四颗,一大一小,都绑着个吉祥的大红结。
池天梁把小的那盆给她递过去。
姚如真满眼问号。
「请拿着。」
「给我的?」
「嗯,年礼。」 「为什么?」姚如真逗弄黄金果,这黄金果比她那天落下的还大、还饱满,每一个都非常结实,色泽明亮。
「不为什么。」
这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冲击,姚如真傻傻地捧着黄金果看,透过果子间的空隙,猛然现,池天梁眼神专注地看她。
她抬头时,池天梁又若无其事地转过目光。
姚如真坐进副驾,低头看着洁白的厨房纸,那里被她踏出一个又一个脚印,本来是一尘不染的纸,被她弄脏了。
在她旁边,池天梁面容沉静如画,手心满是汗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