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科尔沁远嫁到后金的蒙古女人,踩着狗屎运,莫名其妙就成了大清的政治强人。
想到后来生的历史,刘招孙开始犹豫,要不要放这小萝莉回大草原上去。
不过如果就让她留在总兵府,感觉又有些不太对劲,眼下大敌当前,自己还有心情玩养成游戏?
更重要的是,刘招孙是要走大道的男人。
“刘总兵,今日好雅兴。”
刘招孙不用抬头,听到声音也知道是康应乾来了。
康应乾瞟了眼他手上那本《周读本》,叹了口气,才道:
“建奴这几日忙着往辽阳运粮,夜不收回来禀告说,赫图阿拉往南的道路快要被后金粮车堵住了,眼下辽阳城内人心惶惶,粮价都涨到了一斗六两。辽镇几个将官投降了建奴,熊大人弹压不住。黑云压城,刘总兵还有兴致坐在这里读书,真有当年谢安淝水之战的风采啊。”
刘招孙连忙放下书,从靠椅上站起,吩咐丫鬟给康监军倒茶。
“黑云压城又能如何?开原是孤城,爹不疼娘不爱,本官想帮辽阳,奈何力不从心啊。”
康应乾端起茶喝了口,抬头笑着望向刘招孙,这小子一副大智如愚的样子,现在和自己说话也喜欢绕弯子了。
“老夫看这几日战兵进进出出,布尔杭古率领骑兵四处哨探,听说还和镶蓝旗打了几场,你把靖安堡守军都撤了回来,想要做甚?对了,那白杆兵和戚家军也该到了,袁崇焕他们何时去辽阳?”
“后日,和乔一琦、秦建勋一起。”
康应乾看一眼刘招孙,听到乔一琦就皱眉,接着道:
“听说你把开原的作战规划告诉给了乔监军?兵力部署,粮食补给,水源,战马数量……”
刘招孙笑着点点头。
“对,除了红衣大炮,其他机密,都给乔监军说了,好让白杆兵戚家军知道咱们情况,毕竟是友军嘛,这次还要找他们借粮,开诚布公是必须的。”
“什么?你把大军军情都告诉乔大嘴了?!还要找两支客兵借粮?”
刘招孙一副无所谓态度,笑呵呵道:
“正是,眼下开原粮饷匮乏,皇上的银子快花光了,朝廷又不肯再给,四川石柱(白杆兵驻)最有钱,浙兵也有钱,朝廷这次给他们了二十万两开拔银,本官当然要问他们要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这败家子!四个月不到,二十五万两银子都花光了?!”
“差不多花光了,铸炮、燧枪、开矿,对了,还有请私塾先生,几十万两也不够的,哈哈。”
康应乾气的猛将茶杯放在桌子上,胡须颤抖,摇头怒道:
“你还笑得出来!胡闹!辽沈城内遍布建奴细作,更不要说那边还有丁碧的人,你把机密给乔一琦说了,不等于给奴酋说吗?”
“刘招孙,老夫在浑江时,还觉你非池中之物,原来你和你岳父一样,都只会纸上谈兵!眼下还没开打就把军情都告知建奴,莫非你也想学那杜松不成,落得个身分离!”
“还有!人家白杆兵浙兵千里来援,咱们好歹在开原住了小半年,你怎好意思问他们要钱粮?开罪这两支强兵,开原便真是完了!唉!老夫将身家性命都放在这里,你却如此儿戏!老夫被你害了……”
康应乾越说越气,呼吸急促,刘招孙看他气喘吁吁,眼泪都要流下来。连忙上前,轻轻拍打拍拍他后背,生怕老爷子一口气喘不过来。
刘招孙挥手让丫鬟退下,才缓缓道:
“兵不厌诈,康监军,你就不用操心了。最近你忙着屯田,也是辛苦了些,还要多多保重身体,回头我让裴大虎给你送几盒高丽参。”
康应乾瞪刘招孙一眼,没好气道:
“老夫又不像你一样虚,喝那东西做甚?罢了,你既不愿多说,老夫也不问了!老夫今日来,不是来和你谈兵事的。”
刘招孙抬起头,满脸微笑,自己拎起茶壶,亲手给康监军满起,自己也捧着个茶杯喝起来。
康应乾缓了一会,像是想明白什么,脸上恢复狡黠之色,问道:
“老夫听说你最近收了莽古斯的孙女?要当做小妾。”
刘招孙口中茶水全部喷出,喷向康应乾,康监军眼明手快,举起扇子挡住。
“谁说的,胡扯!那女孩今年不过七岁。”
康应乾将扇子上水珠抖落,抚须奸笑:
“正所谓,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,刘总兵是枭雄还是英雄,须要用美人验一验,两个美人怕是不够,便用三个,哈哈哈。”
“七岁的小女孩你也想,你是不是禽兽?”
康应乾干咳一声,望着刘招孙手中之书,一本正经道:
“朱子(朱熹)言:饮食,理也,山珍海味,人欲也,夫妻,理也,三妻四妾,人欲也。七岁是小了些,先养着,过几年就可以了。”
“刘总兵奇伟男子,目下却只一妻一妾,未免也太少了些,老夫以为,多收几房也是应当的。”
康应乾眼珠转动,见金虞姬不在周围,继续道:
“老夫看这布木布泰,淑德贤良,生媚骨,比那朝鲜美姬好多了,一看便是个美人胚子,不如就先收入总兵府养着,将来刘总兵在辽东立足,这抢劫科尔沁,迎娶蒙古美女,也可传为佳话,外番各族会将你看做可汗,如此方为大道·····”
说到这里,康应乾朝四周望了一眼,压低声音道:
“刘总兵,你和那朝鲜美姬夜夜笙歌,若是身子虚了,本官这里有西洋的金刚散,专治各种……”
刘招孙挥手打住康应乾开车,这才知道老头子今来,是为了撺掇自己收蒙古小萝莉。
准确来说,康应乾是想借此收买外番蒙古人心。
想到这里,他不由佩服康监军这种无时无刻不想着攫取权力的恒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