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晚上,在总兵府,身着薄纱的科尔沁女子跳起了火辣的蒙古舞。
除了刘招孙、徐霞客、宋应星三人,其他众人都盯着舞女看得津津有味。
金虞姬想起在京师游街时,被蒙古女人用水果砸中脑袋的经历,便不去看那些科尔沁美女,她嘴里叼了根泡菜,无聊的用梅花匕挑动案上的熟羊肉。
总兵府厅内坐着二十多人,除了刘招孙麾下一众心腹,便是几位叶赫客人。
众人身前都放着一张独立的案几,案几上摆满了烤熟的牛羊肉,鲜果蔬,以及本名酒秋露白。
金虞姬心里暗骂,官人平日在府上,力行节俭,从不会如此豪奢,今日为招待这些叶赫鞑子,果然下了血本。
她抬头不经意的朝四处张望,除了官人和那个刚刚挖矿回来的徐疯子,其他男人都盯着蒙古女人看,她瞟了眼那几个蒙古女人,觉得甚是无,跳的兴许还不如自己好。
正觉得无,不经意间瞥见大厅角落,叶赫鞑子身后,坐着个外番装扮的女孩儿。
七八岁光景,烛光掩映,一双澄澈的眼眸如寒夜星辰,肌肤如霜如雪,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。
金虞姬暗暗称赞,这是哪儿来的绝色女孩儿,莫非就是官人白日说的那个大玉儿?
她转身望向官人,娥眉微蹙,现官人正一脸正色和叶赫蛮子聊事情,眉头又舒展开来。
刘总兵放下酒杯,斥退眼前几个搔弄姿的科尔沁女子,转身对身边两位贝勒道:
“本官上月得知,努尔哈赤将要攻打辽沈,最迟在八月底,等攻下辽沈,便要攻打开原,或许会先打开原。”
“两位贝勒熟悉建州情形,不知有何退敌之策?”
年迈的布扬图缓缓放下酒杯,刚刚舒展的神色再次变得阴郁。
“后金兵像云彩一样看不到尽头,他们的铠甲比石头还硬,他们的战马像风一样来去不定,他们的炮子像树叶一样······”
刘招孙知道又遇上了一个后金吹,转身望向布尔杭古,想听听这位年轻贝勒的看法。
布尔杭古对刘招孙拱拱手,沉声道:
“建州女真弓马娴熟,当年靠李成梁帮助,他们的铠甲比我们叶赫精良,他们的火器、他们的阵法,都比我们好,如果叶赫勇士能佩戴和他们一样精良的铠甲,使用和他们一样犀利的火器,或许还能和他们好好打一仗。”
刘招孙知道海西贝勒的意思,淡淡道:
“开原现在是一座孤城,没有盟友,没有救援,铠甲和火器都不够用,这位徐先生,”
刘招孙说着,拍了拍身边坐着的徐霞客,两位逃难贝勒连忙向这位乞丐装扮的明人拱拱手。
“这位徐先生,两个时辰前还在矿坑里挖煤。”
布尔杭古意味深长的看向徐霞客,忍不住问道:
“刘总兵,现在是夏,是晒死水牛的季节,你们去挖煤做什么?铸铁吗?”
刘招孙拿起一根吃剩的羊腿,继续啃了一口,缓缓道:
“一部分用来铸炮,剩余的都要储存,等到今年过冬,我们不仅在挖煤,还在砍伐树木,你们来的路上没现吗?开原周边的树木,快被砍光了。”
两位贝勒相互看一眼,脸上都露出诧异表情。
“努尔哈赤会围困开原,直到城中人死光,到了冬,没有木材,我们会冻死的。”
“所以,”
刘招孙站起来,拍拍布尔杭古肩膀,像是在安慰这位倒霉的海西贝勒。
“朋友,你是刚逃离狼窝,又进虎穴了。”
“本官上次惹怒了建州女真,杀了他们几千人,努尔哈赤下了命令,等攻破开原,便将屠城,就像北边的靖安堡一样,你们经过的靖安堡。”
“朋友,如果你们害怕后金,吃了这顿,赶紧继续逃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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