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廷弼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远处几个建奴装扮的商人,怒道:
“本官今日来开原,便是为国除贼,斩杀刘招孙,敢有阻挡者,与谋逆同罪,诛九族!”
说罢,他又指着被按在上挣扎的刘招孙,继续宣读他的罪状:
祖制,大将在外,必命文臣监。尔囚禁监军康应乾,形同谋反,一当斩!
人臣之罪莫大欺君,尔奏报尽欺罔,虚报战功,妄言斩杀阿敏,二当斩!
人臣无将,将则必诛。尔勾结中官魏忠贤,陷害忠良,大逆不道,三当斩!
浑江之战,圣上拨八千内帑犒赏三军,尔不以给兵,侵盗私用,四当斩!
擅开集市于开原,私通外番,五当斩。
宽甸哗归,不思进取,纵建奴入寇开原,六当斩!
擅斩朝鲜国元帅姜弘立,虐杀朝鲜士卒,七当斩!
强抢朝鲜歌姬,夜夜笙歌,不知纪极,部下效尤,人不安室,八当斩!
劫掠辽民,残杀缙绅,沈阳白骨如莽,九当斩!
浑江遗弃火器,以资建奴,十当斩!
开原之战,坐视马林、贺世贤战死,不救,十一当斩!
军中怪力乱神,滋养白莲邪教,十二当斩!
越俎代庖,擅权指挥,草菅人命,十三当斩!
丁碧满脸堆笑,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塘报,恭恭敬敬递给熊廷弼。
“还是经略大人老成谋国,胆识过人,不惜千金之躯深入虎穴,以奇计制服刘贼,为我辽东除此大害,为吾皇分忧,圣上得知,必然龙颜大悦,末将立即派人将这奏本加急送往京师,呈递御览!”
熊廷弼挥挥手将塘报还了过去,对丁碧等人淡淡道:
“皇上既让本官经略辽东,便宜行事,本官必不辜负圣恩,若非丁参将等人忠心办事,联合苦主告此贼,又有中官揭魏忠贤,皇上便被他们蒙蔽!你讲奏疏出,辽东之事,还是要靠你们辽人来做才行!”
丁碧双手捧过奏疏,再次叩谢经略大人,转身离去。
他见刘招孙被人死死按住,全身绑的像粽子,冷冷笑道:
“刘招孙,当初你在沈阳,勾结杨镐,作威作福,没想到也有今日啊!哈哈哈!”
丁碧走出几步,又转身凑到刘招孙身前,压低声音道:
“刘招孙,你死定了,内要你死,辽镇要你死,经略要你死,本官也要你死,”
“哦,对了,你那个没卵蛋的大哥魏忠贤,让卢公公配南京了,这会儿估计让锦衣卫宰了吧,听说是镇抚司的好手,叫个什么沈炼,”
“你手下人都要死,那两个女人,姿色不错,本官会好好照顾,哈哈哈哈,”
丁碧将脚踩在刘招孙头上,出一阵粗野淫笑,挥拳打在刘招孙肚子上。
“这一拳,是本官还给你的!”
刘招孙咽喉甜腥,鲜血上涌,冷笑一声,猛将血吐在丁碧脸上,恶狠狠道:
“丁碧,我要杀了你!”
丁碧还要动手,熊廷弼咳嗽一声,他连忙拍拍手道:
“罢了,本官不和死人计较!”
两个身材魁梧的辽镇将领上前推搡着刘招孙,朝刑场走去。
其中一人低声道:
“毛守备,咱们赶紧动手,东门聚集了好多辽民和南兵,”
毛守备脸色阴沉,没有答话。
刘招孙忽然扬起脸,对毛守备道:
“你就是毛文龙?”
毛文龙从未见过此人,突然被问,愣在了当场。
“正是,下····本官,你如何识得我,”
丁碧在后面见三人还在磨磨蹭蹭,怒气冲冲走过来。
刘招孙扯着毛文龙身上胖袄,哭道:
“不,你不是毛文龙,我今才是毛文龙啊!···”
丁碧一拳下去,击中刘招孙面门,刘招孙脖子歪向半边,没了气息。
“和叛贼啰嗦什么,推下去,砍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