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后,四阿哥就把她晾在后院里,应该说两个月前,他就把她晾在那里了,不见她不理她,等于是把她打入冷宫,彻底冷落她,有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意思。
当然,回到京城后,四阿哥还做了一件事,他把她身边的奴才都叫过去审问一番,其实她跟太子四年前发生的事,只有黛青一人知道。
黛青回来告诉她,四阿哥就是细问四年前的事,她如实说了。
反正都这样了,姜楚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若是四阿哥后悔救她了,后悔让她活着给他丢脸,又想杀她,她也只能受着了。
她的吃喝用度也削减了一些,不像之前受宠那样奢侈,府里上下形成一种默契,开始按照格格的位份给她发放份例。
这些都不要紧,她依旧是主子,吃穿不愁,就是不精致不奢侈了而已,羊肉不能每天吃罢了,她听说皇上要废太子,不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。
她问了宋格格,宋格格毕竟也是内宅中人,前朝的事,她知道的也不多。
既然有风声传出,会不会这事是真的,皇上为何要废太子?
反正姜楚楚回京后的日子要说平静也平静,也说不平静也不平静,不管怎么样,日子还是要过,可能别人都期待着她伤心垂泪或是羞愧万分,但她其实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,并没有自怨自艾。
另一边的四阿哥进宫里给额娘请安,回京半个月了,那些风言风语,那些异样的目光基本上他每一天都在承受。
跟皇阿玛说的一样,他没杀姜氏,那些话语会中伤他这个阿哥,他的男子尊严被质疑。
“给额娘请安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佟佳皇后神色淡淡,她这半个月同样心情不好,皇上回京后说要废黜太子,可是这半个月迟迟没有动静,她屏退奴才,跟胤禛提起此事。
“额娘,前几日皇阿玛问儿臣此事,儿臣跟皇阿玛说二哥不应被废,额娘别想着这事了,阿玛当时只是一气之下才说出废黜太子的话,他并非真的想废黜二哥的太子之位,不然阿玛也不会只当着额娘的面说,而是直接昭告百官。”
四阿哥知道皇阿玛肯定是反悔了,事发之后在万园的两个月,皇阿玛肯定又不想废黜二哥的太子之位,以致于回京后阿玛不提此事,他只是顺着皇阿玛的心思说二哥罪不至此,毕竟二哥当了这么多年太子,哪是说废就废,二哥在朝中是有不少大臣拥趸的,包括索额图,所以二哥这太子是废不了。
正因为他知道皇阿玛这么多年对二哥倚重,对二哥偏心,没有要废太子之心,二哥折辱他,他也只能默默吞下,毕竟皇阿玛对二哥最大的惩诫可能只是训斥一番。
他还不能跟二哥直接翻脸,这样做会让皇阿玛对他不喜,皇阿玛最喜欢看到兄友弟恭的画面,他若是此时跟二哥翻脸,皇阿玛只会觉得他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全大局,小题大做,想打压二哥,觊觎太子之位。
他不跟二哥翻脸,皇阿玛还会对他有愧疚,他跟二哥比起来,皇阿玛更重视二哥,皇阿玛的心自始至终都是偏的。
佟佳皇后有些失望,“额娘就说嘛,半个月没有动静,太子做出这种事,愣是什么惩诫都没有,倒是你……”
佟佳皇后欲言又止,“你准备将那个姜氏如何?就这样放在你后院?”
“额娘,户部那边还有差事,儿臣先去忙了,过几日再给额娘请安。”
见他不愿意说,佟佳皇后摆摆手,示意他可以离开,跟着忍不住叹口气。
四阿哥准备去户部,半道遇到大哥。
“四弟,大哥过两日去你府里,虽说我喝过你乔迁新居的酒,但我们兄弟两在你新府邸还没有单独喝过酒,你欢不欢迎?”
“大哥,我恐怕不得空。”
大阿哥胤禔凑过来,在他耳边低声道:“喝酒是假,大哥是想看看将四弟迷得神魂颠倒,甚至愿意原谅的格格长什么样,四弟,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说你,你这顶绿帽子戴得是满城皆知,我以前从来没留意你府上的格格,这回倒是想看看。”
四阿哥难得睨大哥一眼,一脸不悦地走开,没再理会他。
他是阿哥,那些大臣见到他也不敢调侃此事,只有他那些兄弟才敢当着他的面嘲讽奚落几句,他也只能忍了。
罪魁祸首的人,他都动不了,跟这些人动嘴皮子占上风又如何,不管怎么样,这件事,他只能认了。
至于姜氏,他还没想好怎么对她。
……
眨眼间又过了两个月,到了十二月初,京城进入初冬,天气转冷。
昨夜下了一场暴雨,一早起来,院子里的地面都是湿的,那些盆栽被昨夜那场暴雨打得歪七扭八,开的花朵都掉在地上。
姜楚楚醒来时只觉得一股寒气扑来,下雨过后比前几日还要冷。
要是以前,她可能会忍不住让黛青她们在屋内燃炭了。
不过想到自己失宠了,今年的冬炭可能没有那么多,格格份例上的冬炭一个月只有二十斤,真碰到大冷天,可能一天就燃完了,哪能熬过整个冬季,所以只能省着用。
“格格,今日大降温了,你得穿多点。”
夏菊过来伺候她,把厚厚夹袄的褙子拿出来给她穿上。
姜楚楚有点不想从被窝里出来,问外面是否还在下雨。
“倒是不下雨了,不过地湿漉漉的,积水不少,我们院子里的花都被雨水打蔫了。”
黛青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,笑道:“格格,你醒了,我让春兰去拿早膳了,今日一早,福晋让人送来两匹料子,说是内务府那边送来做冬衣的料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