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上次喝了一点儿米酒就醉了的事,岑嫣这次可不敢沾多少酒,只略微喝了几口,随后快速吃完饭。
席间,她还瞧见屋内穿着打扮精致的几个女子,听吴文兰介绍才知,原来那几个闺女便是吴三叔公的闺女和外孙女。
那几名女子见她和许慧等人的面孔生,特?意邀请几人一起去鼓楼前玩,但因她喝了些?酒,只能提前回家。
而?许慧因为跟大部分的妇人不大熟悉,想到家里的牲畜没人管,也一起回了家,最后只剩下董仲清董繁枝跟同龄的人一起玩儿。
哪怕互相之间不通语言,却?也能自得其乐,在寨子里的花桥和鼓楼里到处玩儿。
这个时节的山寨较为清闲,且今日过的节日就是为了庆祝,吃过午饭之后,山寨里又变得热闹起来,山寨里的人们载歌载舞,声音传的也很远,岑嫣下午时分?便被嘈杂的声音给惊醒。
她穿上厚实的衣裳走到围栏旁查看山寨里的盛况,笑?着嘀咕道?:“这竟跟山下的集市也没什么区别,或许比山下的集市还更热闹。”
想到今日早晨董伯年做的纸浆,她到楼下查看了一番,早晨的纸张已经?被抄成了一张张的白纸,如今被大石头压着,等到明日纸张内的水分?被排的差不多了,纸张也会变得更加平整紧实。到时再将纸张放在木板上烤干,纸张也就能做成。
但这法子是根据书上做的,也不知道?最后的效果如何,她蹙起眉,盯着压住的纸看了许久。
董承志和董伯年在山寨里足足吃了一日的饭菜,也不知道?聊了什么,只知道?两人回家时似乎格外?地高兴,嘴上也不听地吵嚷。
房间内的酒气弥漫,看着昏睡的董伯年,岑嫣突然想换个房间。
若此时是夏季,她恐怕还真的换了个地方,但此时是寒冷的冬季。
她苦笑?,去楼下打了盆热水,用帕子小心地给?董伯年擦身换衣裳,又拿了一杯水让他漱口,才安心地洗漱睡下。
半夜时,她总觉得似乎有些?漏风,她睁开迷蒙的睡眼,便看到董伯年刚从屋外?回来,随后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大口地喝了起来。
屋外?的幽光映射进来,她的眼早就适应了屋内的黑暗,瞧见微光下轮廓分?明的的喉结正在不停地鼓动。
“咕!咕咕!”
不知为何,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董伯年脱光衣裳之后的精壮身躯,他身上的每一处线条都无比地流畅结实。
喝了一杯水之后,董伯年才躺倒在床上,小心地钻入被窝,还顺便给?旁边的她掖了掖被角。
他侧着身子盯着岑嫣看了好一会儿,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,最后安然地搂住她,继续闭眼睡下。
没人知道?,被壮汉和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岑嫣有多难受,但她怎么也挪动不了,害怕动作?太大惊动董伯年,最后竟迷迷糊糊地睡下。
吊脚楼前的空地上已经?堆好了一堆火堆,旁边已经?摆着一面宽阔的木板,岑嫣和董伯年小心地配合,将灰白色的纸张贴到木上。
起初因为不熟练,有些?纸张已经?撕裂开,边边角角看着有些?粗糙,但大部分?的纸张都贴的很均匀。
董家的其他人就在旁边盯着木板上晾晒的纸张,也不知道?在想什么。
“从前大郎读书时,每个月都要节省练字的纸张,如今看着你们做纸的过程,我?倒是明白这纸为啥那么贵了。”
“还早呢,等这纸张晾干才知道?成不成呢。”岑嫣腼腆地笑?了笑?。
但她嘴上这般说,心里也对这次将纸张做成有很大的信心。
“一定?会成的,哥哥和嫂嫂又聪明又能干。”董繁枝捏着小拳头,紧紧地盯着光滑木板上贴着的白纸。
几人的祈祷似乎起了作?用,烘烤了好一会儿,木板上的纸张似乎干透,几人小心地将纸张撕下。
“撕拉!”
摩挲着纸张上福纹,岑嫣惊喜地扫视了众人一眼:“成功了!”
“这纸不错,咱们竟真的造出了纸!”
夫妻二人对视一眼,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欢喜!
山寨里的人得知此事也十分?高兴,董家能将纸张造出来,也就说明山寨里的娃娃能用纸张来练字。
如今他们的孩子都交给?董伯年来教导,有了这纸,孩子们也能学得更好。
董家附近的书屋也建起来了,因着开始造纸也只是尝试,他们准备的原材料并不算多。
要让纸张便利山寨里的孩子,要等到明年才行?。
董伯年现在只能用木炭在地上写字,或是给?他们讲授知识。
山寨中的人给?董家缴纳束脩大都是给?些?日用的木炭吃食之类的东西,少部分?人通过帮董家干活来以资抵债。
董伯年本就学识渊博,教导孩子时既能引经?据典,说些?有趣的故事,又能联系山里日常,将书中的知识娓娓道?来,倒是让孩子们更加喜欢来找他。
而?董家这边因为时常有人帮忙干活儿,竟将过冬的木炭和柴禾之类的东西准备齐全。
越靠近年关?,天也变得愈发地冷,因着山路湿滑,董伯年便让孩子们待在家里,等到来年冰雪消融时再来上课。
除去烧着炭火的屋子,其他的屋子都像一个冰窖,岑嫣也不怎么出门,也不帮人做什么亮布,只在家里烤火做针线。
许是最近做的针线多了些?,她做的针线也愈发熟练,指导起董繁枝来也更得心应手。
“你这个针脚太密,你看看,这里可以稀疏些?,还有这里的配色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