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宾室,在杨善美的询问下,蒋灵秀将如何认识熊飞,又如何同陈家父子结怨,到殷容突然失踪给熊飞带来的打击,再到展氏兄妹好心办坏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诉说了一遍,杨善美听完之后,抬眼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杨絮,问道:“那个叫殷容的难道就这样人间蒸了?”
“杨妹妹根本就不认识蓉儿妹妹,您老问她,她怎么可能知道?”蒋灵秀对杨絮的特工身份并不了解,所以突闻杨善美冷眼询问,赶忙替她解围。
“不认识并不表示不知道,杨絮,说说吧。”杨善美冷声道。
“殷容的化妆术很高明,就连熊飞也难以看出端倪,她要突然消失,我到哪里去找?”杨絮不冷不热地回道。
“真是这样吗?”杨善美眯眼问道。
展图看了看祖孙二人,目露疑惑,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,端起茶杯静静地喝起了茶。
杨絮被杨善美看得浑身不自在,白眼一番,淡淡地说道:“殷容是个孤儿,从小被人遗弃在陕北殷县的一个小山村,被当地一所小学的校长殷洪收养长大,为报养育之恩,殷容高中毕业后外出打工,节衣缩食,将微薄的工资全部寄给殷洪贴补学校,改善孩子们的学习环境,年前,殷容凑了五千元钱寄给殷洪修缮学校,结果在修整屋顶的时候,殷洪不慎摔了下来,生命垂危……”
“啊?原来当初容而妹妹偷偷地当掉熊飞的令牌,是为了帮老校长修缮学校啊。”蒋灵秀豁然道:“后来她不辞而别,将令牌绝当给了韩氏典当行,难道是为了拿钱去救老校长?”
“不错,殷容突然从杭城失踪,确实是回了殷县,并且将生命垂危的殷洪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。”杨絮点头道。
展图微微一惊,要说当初殷容偷当令牌,不辞而别,将老祖宗逼成那样,他作为后人,或多或少心存怨念,可此时此刻闻听内情,反而觉得殷容才是真女子,不由对她心生几分敬意。
“既然是为了救人,她为何不向熊飞说清楚呢?要是当初说明情况,熊飞也不至于那样颓废……就算是当时情况紧急,她来不及打声招呼,可后来老校长也救回来了,她为何还不出现?”蒋灵秀喃喃自语道。
“因为殷洪死了,所以她再次失踪。”杨絮摇头叹道。
“什么?殷洪死了?”这次惊呼出声的不是蒋灵秀,也不是展图,而是杨善美:“你刚才不是说殷容将他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了吗?”
“大年三十那天,殷县医院生一起命案,殷洪在病房被杀,从勘察的情况来看,现场有搏斗过的痕迹,殷洪身中数刀,不治身亡,而殷容也在那个时候再次不知所踪。”
“容儿妹妹不会也遭到了不测吧……不,容妹妹只是失踪,绝对不会出事的。”蒋灵秀脸色白,有些语无伦次,先是熊飞出事,现在又听到殷容的不幸,叫她怎么也无法接受;倒是展图,不由眯起了双眼。
“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殷容已经被害,或者被人绑架,所以灵秀姐不必太过担心。”杨絮劝慰道:“病房当时有过搏斗的痕迹,我怀疑正是殷洪缠住了凶手,给殷容赢得了逃跑的时间。”
“很有这种可能,那凶手显然是冲着殷容去的,而殷容之所以到现在还不露面,就是因为没有安全感。”杨善美目露厉声,冷声道:“杨絮,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,尤其是那个殷容,要尽快找到,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她的安全。”
展图扭头看向杨善美,心说这老大姐已经好久不问世事了,怎么突然关心起一个小丫头来了?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殷容和老祖宗的关心非同一般?
“杨妹妹,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?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?”蒋灵秀突然问道。
“啊?这个……”杨絮吞吞吐吐,不知怎么回答。
展图也正疑惑,不由看了看杨絮,又看向了杨善美。杨善美微微说道:“展老头和蒋丫头都不是外人,有些事情也不能一直瞒着他们。”
不是外人?这老太婆什么意思?展图是熊飞的后人自不是外人,那蒋灵秀呢?是了,她是熊飞的女人,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?难道老太婆突然转变了态度,同意自己和熊飞交往了?只有都是熊飞的女人,才能称得上自己人。
要说这个奶奶,杨絮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,她不明白既然她早就认识熊飞,为何还要派人来横加阻拦,甚至连总管杨欢都给派了过来,这不是找虐是什么?她看不明白,展图倒是看出了一点门道,像这种事,他是不会说破的。
杨絮撇撇嘴,心道你要我说,那我就说,谁怕谁?于是杨絮一脸歉然道:“灵秀姐,展老,其实我也不想瞒你们,红颜阁其实是凤组的一个驻外机构,而我的真实身份,则是凤组负责人……”
蒋灵秀对凤组没什么概念,但是展图则不一样,他久居高位,曾经还是警察部的一把手,怎么可能不知道凤组,不过突闻杨絮所言,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,惊问道:“杨丫头,你说的凤组,难道是国安部的女子特工组?”
见杨絮点头,蒋灵秀惊道:“你真是特工?那,那你岂不是早就知道了殷容的事?”
杨絮再次点头,说道:“灵秀姐,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们,国安局作为国家的秘密部门,纪律相当严格……”
“我明白,我只是想问你,熊飞知道这些事吗?”
“我的身份熊飞是知道的,至于殷容的事,我没有告诉他,他好不容易从那段阴霾中走了出来,我不忍心再次将他打回原形。”
“妇人之仁!”杨神医推门走了进来,怒视杨絮道:“杨大丫头,有些事是不能隐瞒的,该让熊飞知道的就要让他知道,究竟该如何处理,还得让熊飞自己来决定,他没有你说的那么脆弱,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专情,所以你不该瞒着他,不过话又说回来,要是那个叫殷容的丫头真的出了事,你就敢肯定熊飞不会怪你知情不报?”
“……”杨絮无言以对。
“杨癫疯,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?难道先生已经醒了?”杨善美见杨絮脸色白,转移话题道。
杨神医摇摇头,大大咧咧在她面前坐了下来,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我交给益儿了。”
“什么?杨益从来没有实际诊治过病人,你居然交给了她?”杨善美突地站了起来,展图、蒋灵秀和杨絮也不由紧张地看向杨神医。
“就他那点小病小灾,也要烦劳我老人家亲自动手?”杨神医瞥了众人一眼,缓缓端起了茶杯,轻轻喝了一口,喝道:“都看着我干什么,我杨癫疯的徒弟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不中用?哼……”
她那宝贝徒弟到底中不中用,只有杨神医知道,就连杨益自己心里也没底,颤颤巍巍地一针扎入熊飞的大脑,整个人几乎虚脱,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哗哗往下流。
“熊飞,快点醒来啊,你别吓我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谁啊?吵死了!还让不让人睡觉啊?”
“嗯?”杨益惊异莫名,抬眼去看熊飞,这家伙居然流着口水,缓缓翻了一个身,而后出如雷地鼾声。
“熊飞,你没事了?”杨益激动不已,猛地拔出银针。
“谁他妈用针扎我?”熊飞脑袋吃痛,猛地坐了起来,还没看清床前之人,那人便扑入他的怀中,熊飞一愣,邪邪的一笑:“我说妹妹,你这也太热情了吧,叫哥哥如何消受得起?那啥,哥可不是随便的人,可随便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……”
“熊飞,你终于醒了,呜呜,吓死我了……啊,你,你怎么把手伸进人家衣服里来了,啊……”杨益尖叫着逃开,面露羞红。
“我说妹妹,你想投怀送抱就投怀送抱,想逃就逃,你把哥哥当成什么人了?”熊飞微怒,抬眼扫向杨益,嘴巴立即张成“o”型,艰难地挤出几个字:“真是美女耶!”
“熊飞,你,你不认识我了?”师父不是说他的失忆症已经好了吗?怎么还认不出我来?难道刚才给他扎针出了什么问题?杨益紧张起来。
“我不认识谁,也不可能不认识美女你啊,那啥,美女贵姓?”熊飞无耻地笑道。
“怎么会这样,呜呜,熊飞……”
“喂喂,你怎么说哭就哭啊,一点预兆也没有?”熊飞腾地跳下床来,一把抱住杨益,颤声道:“好了,刚才老公和你开玩笑的,别哭了,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家的益儿呢?你再哭,我可真就不要你了。””
你再哭,我可就不要你了。这话多么熟悉啊,记得当初刚认识熊飞的时候,他就是这样帮自己抹眼泪,吓唬自己的。此时此刻,杨益才真正相信,熊飞回来了,那个她爱的和爱她的男人真的回到了她的身边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