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茗刚进门就冷哼一声,“越发不懂规矩了,别以为你姓稷,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。”
稷翎一直垂眸注视自己手中的佛珠,听见楚茗的声音才像刚回过神,“陛下这话可就冤枉臣了。”
说罢,他才知主似的从榻上下来。
要不是看在稷听眠的面子上,楚茗才懒得待见他。
另一边,已经下钥的宫门再次大开,两辆马车缓缓停靠门前。
明禾将准备好的那两坛酒递回给楚嘉熠,思索片刻还是不放心嘱咐:“这酒除了稷翎,绝不能被其他人喝下。”
楚嘉熠知道这蛊对他们巫蛊师的重要性,对此自然小心谨慎。
他牵起云岁的手正欲往清扶殿的方向去,明禾看着他们的身影,犹豫过后还是叫住了楚嘉熠:“太子殿下。”
恰好这时,东宫影卫赶到宫门口,一语不发便接过楚嘉熠的酒。
楚嘉熠两手一空,在夜色下微微回头:“可是还有话要叮嘱?”
明禾迟疑的往前走了一步,师淮在他身后提醒:“作礼。”
于是,楚嘉熠见到明禾动作生涩的朝自己作了一个大俞礼。
他微微躬身,手背交叠于额间,语气郑重且有力,“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先前在苗疆对您出言不逊,是我不对,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明禾说完这话,云岁也记起他说的救命之恩指的是年幼助他逃宫那事。
“可能您不记得了,当年宫变,是您和皇后娘娘助我逃出宫,我才得以遇到苗王收养的。”
于明禾而言,他对中原向来没有好印象,除太子与皇后外。
云岁不自觉收紧了同楚嘉熠牵着的手心。
然而气氛只是微妙的安静了几秒。
楚嘉熠正身,在身后二人都瞧不见的地方轻轻扬起一丝笑:“少主性格耿直,还是如幼时那样,敢做敢当。”
明禾一僵。
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楚嘉熠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,若明禾还不懂,那就是笨了。
可他们都不知道,当楚嘉熠说出这句话时,忽然觉得这冥冥中的注定确实足够强大。
也许正是因为他年幼同母后的善意之举,才让他在苗寨被云岁捡回一条命。
清扶殿离宫门不算太远,单是徒步过去也只需半炷香左右。
讲真,云岁其实走得腿有些累了。
他们今晚可没少在琉湖闹腾,云岁在回宫途中早就困意泛上头,甚至还在马车里睡了半晌。
眼见小少主的速度越来越慢,楚嘉熠非但没有点明,反倒由他一起放慢速度。
云岁还心不在焉想着许多事,快到清扶殿时,才扭头问:“你到底怎么打算让他喝下这酒?”
闻言,楚嘉熠不紧不慢解释:“稷翎对虾仁过敏,这酒恰恰能缓解他那症状。”
“既然他主动送上门,孤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