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岁听了这话想退回去。
说到底,南境苗寨的事起源于皇室,也不知道楚茗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才会对他说出这番话。
可是他也不知道,楚茗为人同他阿爹有些许相像。
而对于云岁藏在眼底的那点想法,也是一眼就能了明。
楚茗看看楚嘉熠,若有所思问道:“熠儿,你当时在苗寨,就是为了这孩子不肯回来的吧?”
闻言,云岁也回头看着他。
楚嘉熠一下子被两双眼睛盯着,还都是他的至亲至爱,难得有些不自在。
只是他表面依旧淡定的可怕,“确实可以如父皇这么想。”
不是因为治眼伤才……
云岁在楚嘉熠说完这句话的一瞬,好像明白了些什么。
所以,楚茗早就知道他的太子在苗寨,还派人去寻他回去。
很多事,其实楚茗都知晓了。
所以楚嘉熠凭什么承认?
难道要让他父皇觉得是因为自己才留在苗寨的?
骗子。
云岁暗暗骂道。
“前些年朕就听云嵊说过,他有一个小儿子。”
楚茗依旧语态亲切,牵着云岁的手,“是叫……岁岁?”
云岁点头,终于抬眼正视他。
他看见楚茗望着他,眼神中含着数不清的愧意,对方沉声对自己说:“你阿爹同朕有些交情,朕清楚他的为人。”
“可惜啊,怪朕没能及时知晓到朝中动乱,才让你们苗疆……”
楚茗的嗓音越来越沉,听起来又像老了几岁。
云岁突然奇怪的问:“陛下,你同我阿爹有交情?”
楚茗被云岁这话问的愣了一下,“是、是啊。”
这回云岁找到机会了,他故作回忆的想了片刻,才摇摇头:“可是我阿爹说了,你们中原人没几个好人。”
他特意咬重字音,“尤其是你们皇宫的坏人,我阿爹怎么会和您有交情呢?”
孰不知,云岁的这段话让楚嘉熠心间掀起一阵波澜。
他瞥向楚茗。
在宫中,对圣上不敬乃是罪。
然而楚茗并没有他想得在意这等细节,反倒被这孩子的直言性子勾的兴致勃勃,“那你阿爹都是如何说我中原的呢?”
云岁想了想,道:“反正不是好话,相信陛下也不会想听的。”
楚茗:“……”
看皇帝反应,云岁忽然又想起什么,补充道:“阿爹说宫中水深,我阿娘就是从这宫里边儿好不容易逃出去的。”
楚茗笑了,对他的直言不怒反笑,甚至还赞同:“你阿爹说的不错,至于你娘……”
帝王眉眼扫过云岁的脸廓,接着是那双杏眸,笑道:“陆辰安,朕知道,曾经是镇北候府千金,也是当年父皇赐婚给朕的准太子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