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璞风流成性,早有花名在外,因此这个说法压制住了其它真真假假的猜测,一骑绝尘迅流传在街头巷尾。
沈未坚清醒过来的时候,沈璞已经被送到了灵堂,也已经被整理好了遗容,只是他喉咙中间破了一个两指宽的血洞,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。
沈未坚心中怒极,徒手折断了烛台的一条腿,蜡烛哗啦啦地落下,点燃了随风飘扬的白幡。
沈未坚一把扯下白幡,没有让火势蔓延,白幡在地上慢慢燃烧,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邪火。伴随着明灭的火光,沈未坚已经想到了岑静昭的一百种死法。
沈未坚在灵堂静坐了一整夜,天未亮时,他回房沐浴更衣,准备上朝,今天他就要让岑静昭付出代价。
朝会上,卓远侯一改往日少言寡语、后制人的姿态,率先站了出来,弓身道:“臣有要事参奏!”
皇帝神色有些疲惫,“讲。”
“瑞国公府涉嫌通越,岑家女却代表大项和越国和谈,如今岑氏罪名虽未定,但齐善县主无疑不再适合留在前线,需将其带回仕焦,一同看管。”
如今瑞国公府虽然只有二房下狱,但禁军却依然守在各处,只是换上了便装,给瑞国公府留足了颜面。
沈未坚如此建议,便是相当于软禁岑静昭。正如如今的瑞国公岑肆,出入都有乔装的禁军跟随,只能称病在家避嫌躲清静。
朝臣们面面相觑,都心照不宣地反应过来。
沈璞正是因为和岑静昭一同南下,才导致命丧他乡。虽然沈璞亡故,是以突恶疾为由盖棺定论,但真相如何大家都有猜想。
再看沈未坚冒着怒火的双眼,大家心中的猜测便又清晰了几分。定是这纨绔子对女孩子做了什么,最后才自作自受。
和卓远侯一样,皇帝也整夜未眠,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展到如此地步。
他本是想利用沈璞牵制徐十五,从而解决后患,现在却被岑静昭半路截胡,带着浩浩荡荡的援军去前线支援了。多番筹谋,竟是为他人做嫁衣。
他自然不相信所谓的沈璞对岑静昭所做的事,但人证物证俱在,就算是交到刑部或大理寺,恐怕也得不出什么新的结论。
皇帝想了想,终是答应了沈未坚所求。
———
岑静昭不知道仕焦城中关于她的风云刮到了哪个方向,她正在为和谈做最后的准备。
到了约定的日子,她一早便起床沐浴,用了早膳过后便直奔笠城,这里是越国选择的谈判地点。
马车上,初喜抱着一个盖着麻布的铁笼,神色庄重又紧张。
岑静昭轻声道:“是不是害怕了?待会儿你就留在外面,我带着几个军士进去就行。”
初喜绷着小脸直摇头,“娘子放心!奴婢没事!奴婢得陪着您!您尽管安心,这一次奴婢绝不让人动娘子一根手指头!”
初喜说得认真,岑静昭却不自觉将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她将手搭在初喜的肩膀,认真说:“你惦记我,我心里高兴,但你要是能保护好自己,我会更高兴,明白吗?”
南疆军治下的笠城一派祥和,虽然是越国割让的土地,但项国却并未为难这里的越人,并言明只要他们甘心做项人,便会为他们放户籍,如果不想做项人,也可以离开笠城,去越国其它地方谋生。
无论是项人还是越人,百姓最在乎的只是能否吃饱穿暖。
文人墨客批判他们是没有风骨的墙头草,可百姓本就身如草芥,生死全在贵人们的一脚是否不凑巧踩在了自己身上,维持生计已是不易,又何谈家国情怀?
岑静昭见到前来迎接的李太守,心中暗暗感叹徐十五的眼光毒辣。
她来之前详细打听了笠城的官员情况,这位李太守在徐十五攻城时只是通守,但当时徐十五留下了投降的舒太守,就是为了察看这里的官员有没有胆量顶替这个胆小如鼠的舒太守。
果然,李旭东站出来取而代之,笠城如今的平静缺不了他的功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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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里,老夫人靠着引枕,转动着浑浊的眼眸,已经酝酿好该如何写信给岑静昭了,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路早就自己的亲生儿子堵死了。
———
仕焦正逢多事之秋,先是举国哗然的秋闱舞弊案,紧接着又传出了号称百年世家的瑞国公府涉嫌通越,人们还来不及深究,另一件大事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。
沈璞的棺椁进城的时候,引起了一阵骚动,没有人相信卓远侯府世子会这么轻易死去。这其中甚至包括了皇帝,就连他也没有提前收到半点消息。
回程的队伍包括了军中士兵、岑静昭的手下孙不思等人,以及沈璞的手下。
这三房互相制约监视,就连上茅房和睡觉的时候都时刻有对方的人看着,毕竟沈璞之死事关重大,谁都怕对方提前放出消息,导致自己陷入险境。
因此,虽然他们扶棺回城,却没有人知道棺椁里的人是谁。
皇帝即刻宣诏他们入宫,而在外看热闹的百姓则纷纷有了自己的猜测,等到相关人等出宫,流言已经传得有模有样——
沈璞是因为常年纵情声色,因此得了暗病,这才突恶疾离世。
卓远侯本想尽快见儿子最后一眼,却在听说了这些流言之后气得气血上头,直接晕了过去。
他自然不知道,孙不思刚一回城就见到了混迹在人群中的雪婵。雪婵早已经收到岑静昭的来信,如今和孙不思对视一眼,两人便都清楚要做什么了。
于是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,一个一个私下里说给别人听。每个听众都保证绝对保密,却又不约而同地和人分享这个绝密消息。
沈璞风流成性,早有花名在外,因此这个说法压制住了其它真真假假的猜测,一骑绝尘迅流传在街头巷尾。
沈未坚清醒过来的时候,沈璞已经被送到了灵堂,也已经被整理好了遗容,只是他喉咙中间破了一个两指宽的血洞,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。
沈未坚心中怒极,徒手折断了烛台的一条腿,蜡烛哗啦啦地落下,点燃了随风飘扬的白幡。
沈未坚一把扯下白幡,没有让火势蔓延,白幡在地上慢慢燃烧,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邪火。伴随着明灭的火光,沈未坚已经想到了岑静昭的一百种死法。
沈未坚在灵堂静坐了一整夜,天未亮时,他回房沐浴更衣,准备上朝,今天他就要让岑静昭付出代价。
朝会上,卓远侯一改往日少言寡语、后制人的姿态,率先站了出来,弓身道:“臣有要事参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