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众人一片激烈的议论声之中,岑静昭由初喜伺候着喝了盏热茶,顿时通体舒畅。趁着大家还未反应过来,她已经翩然离去。
一场婚事变成了一出闹剧,各家人纷纷散去。
&1t;divnettadv">离开前,大家或真情或假意地宽慰岑静如,却见她始终泰然自若,众人又不禁赞叹,瑞国公府的女儿果然不一般,面对这种事还能应对得当,真是不同凡响。
岑静昭离开前,岑静如把她请到一边,小声问:“三姐姐,你是如何做的?接下来我该怎么配合你?”
岑静昭淡淡道:“你什么都不需要做,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,扮演好受害者。”
岑静如声音有些哽咽,“三姐姐,谢谢你!我……”
“不必谢我。”不等岑静如说完,岑静昭冷漠地打断她,“就算没有你,沈家我也早晚会收拾,你就当我是顺手吧!”
说罢,岑静昭带着初喜离开,岑静如看着她的背影,眼泪在眼里打转。
大家看了都忍不住心疼,遇到突然改婚期这样不吉利的事,做姐姐的不仅不安慰妹妹,还把妹妹说哭了,这齐善县主哪里“善”了?
如此想着,众人又忍不住吹捧皇帝,看来皇帝洞察人心,早便知道她的品性,赐下这个封号,是规劝她向善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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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来瑞国公府做客的人多,大家又都挤在同一时刻离开,二门处顿时水泄不通,马车行走困难。
岑静昭皱眉看了看,对初喜道
:“前门宽敞,我们从大门走。”
岑家的女儿是不许走正门的,但岑静昭现在不必受这些虚礼,初喜便跑去告诉车夫,掉头去大门。
刚一走到府门前,岑静昭“咦”了一声,她没想到岑静曦竟会在这里。
“二姐姐。”岑静昭走过去,同岑静曦见礼,“怎么是你在此送客?”
岑静曦叹了口气,“哥哥听说沈家突然改婚期,气得要去找沈璞呢!”
听岑静曦这么淡定,岑静昭便知三哥哥没有去找沈璞,“可拦住了?”
岑静曦无奈点头,“拦住了,就是气得不行。母亲让他自己冷静冷静,所以才让我来送送客人。”
看岑静昭的马车到了府门前,她犹豫着说:“三妹妹,你又要走了吗?哥哥同你亲近,你今日就留在府里,陪他说说话,开导开导他行吗?”
见岑静昭不说话,她又继续好言相劝,“我知道你心中有怨,如果换作是我,我也会怨会气,可终究是家人,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?”
岑静昭笑笑,“二姐姐,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,但个人有个人的路,就让我走自己想走的路吧。”
岑静曦也跟着笑起来,拉住岑静昭的手道:“你都这么说了,我便不再提及此事了。虽然你不在家了,但你还是我的堂妹。”
姐妹两人正在闲谈,一名青衣男子走到她们面前,彬彬有礼地作揖,“见过齐善县主,见过二娘子。”
说罢,他看向岑静曦,“不知二娘子可否移步?小生有几句话想同二娘子说。”
岑静昭敏锐地看出了两人之间非比寻常的气氛,便对岑静曦告别。
“二姐姐,我今日乏了,你得空了便去找我。”
话音未落,她便拽着看热闹的初喜钻进了马车。
马车向西驶去,岑静昭问初喜:“你刚刚一副看好戏的样子,可是认得那公子?”
初喜见岑静昭起了头,便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。
“那是宗宥伯府的独子,舒明之。之前舒家同二娘子议亲的时候,奴婢见过一面。”
岑静昭本以为他是那个心仪岑静曦的爱慕者,没想到竟是差一点成了亲事的舒明之。
当初舒家因为祖父过世,公府无人能担当重任,而千方百计想毁掉这门亲事,先是拖着岑静曦,不走婚礼仪程,后来舒明之干脆直接跑到了西疆,宁可在西疆做个县官,也绝口不提这门亲事。
最后,岑静曦心灰意冷,自己做主让老夫人出面退掉了亲事。
可是看着如今的景况,这舒公子看来是后悔了。想来是两人在西疆重逢,又生了什么吧?
不过岑静昭不在意这些,也不担心岑静曦。
岑静曦虽然少言寡语,看起来有些木讷,但其实她心里通透极了,舒明之未必能在她手里讨到好处。
岑静昭收回思绪,拍了拍初喜的脑袋,“别多嘴旁人的事了!消息可传出去了?”
初喜连连点头,还有些不被信任的委屈,“娘子吩咐的事,奴婢什么时候办差了?”
说着,她又有些忿忿不平,“只是,娘子为何要帮着四娘子?她不是最想嫁给那个沈璞吗?现在说不嫁就不嫁,自己却没本事,反而要娘子为她谋划。”
岑静昭并不打断初喜的抱怨,也不斥责她的僭越,而是等她宣泄完,才缓缓开口。
“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,我不罚你,你在外面说,我也不管你,但你要明白,如果这话被第三个人听到了,我最多会惹上一些麻烦,但你这条小命也就走到头了。”
她的声音平和,初喜却立时打了个冷颤,差一点就被吓哭了,只听岑静昭继续道:“既然事情已经做了,就不要抱怨,这样反而让人觉得你不是真心为人办事,不会念你的恩情。要么别做,做了就别抱怨,懂了吗?”
初喜连连点头,“多谢娘子教诲,初喜明白了!”
“而且,我从来不是助人为乐的圣人,这件事于我有利,我自然要做。”岑静昭终于露出些许笑意,“你既已传了信,明日随我去见人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