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想说出自己的忧虑,岑静昭却放下茶盏开了口。
“是卓仁所为,这倒是好办了。”
岑静时瞪大了眼睛,仿佛没有听懂岑静昭的话,卓仁丧心病狂,用亲生女儿威胁岑静时,逼她拿南疆军布防图来换女儿,这种事在岑静昭的心里居然是“好办”?
见岑静时想要火,岑静昭解释道:“如果凡越是被不知好歹的人牙子拐走,或是被匪徒劫走,我们才是真的叫天不应,叫地不灵。卓仁有所求,我们就有办法对症下药,凡越就更安全。”
这个道理岑静时自然也懂,但卓仁所求简直是痴心妄想。
“可他求的是南疆军布防图,别说我不知道,就算是知道,我也不能给他!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!”
岑静昭颔,她说得容易,却深知这件事难比登天。且不说她不能做这通敌叛国的事,她更不能将徐十五的南疆军置于险境。
但凡越是她的外甥女,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人。
沉思半晌,岑静昭才终于再次声。
“这件事叫给我吧!我一定会把凡越安然无恙带回来,姐姐先回去好好休息,就像你说的,别人没接回来,你自己先病倒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总不能真的做这谋逆之事吧?”
“姐姐放心,我会想出万全之策的。”
见岑静昭的声音始终平稳坚定,岑静时一时无言。
这就是岑静昭,无论面对什么情况,她都是这么冷静,似乎除了小时候她为辩解自己没有推母亲入水,以及年初当着族亲的面揭露父亲隐瞒母亲小产真相一事,她就没有失态过。
想到这里,岑静时突然道:“抱歉!”
岑静昭一愣,“什么?”
岑静时看着已经如花绽放的妹妹,眼前突然闪现了她从前豆大的模样,其实幼时的岑静昭粉粉嫩嫩的,十分招人喜欢,只是那样可人的岑静昭却没有得到好好的对待。
“以前的事,是我对不住你……”
或许是从未向人低过头,岑静时的话到嘴边却觉得有些烫嘴,脸上也跟着涨红起来。
&1t;divnettadv">半晌,她才继续道:“过去的事没法弥补,以后我会承担起身为长姐的责任。”
说着,她又觉得有些心虚,闷声低语,“虽然你好像也用不着我什么了……”
岑静昭总算是听明白岑静时这是在为从前的事道歉,还顺带表起了决心。
她自然不需要岑静时做什么,不过这样的岑静时倒是比平日里跋扈的样子可爱多了,于是她忍不住打趣。
“当然需要,我该喝药了,姐姐去厨房帮雪婵看看,如何?”
“好!”岑静时立刻应下,转身就要离开,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笑话了,于是她转过身怒瞪着岑静昭,却见岑静昭正抱臂看着自己。
岑静时的火气顷刻便散了,本想说些什么为自己找补,想了想,最后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真切的担忧。
“我知道你心中总有成算,但卓仁不是好糊弄的,而且你说过,他投靠了越国,赫连氏更非善类。淹死的从来都是会水的,你一定要小心!”
———
盛央十一年,八月廿二,宜嫁娶。
瑞国公府外,整条巷子都挂满了红幡,迎着风娇艳起舞。
天还未亮,岑静如就被婢女们七手八脚地拽了起来,梳洗、绞脸、更衣、束、上妆……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,任人摆弄,毫无生气。
一系列的事做好之后,太阳终于升起,前院不断有炮竹声和丝竹声传来,但听在岑静如的耳朵里,却像是催命的哀乐。
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有些认不出了,她还从未如此浓妆艳抹过,她的姨娘告诫过她,女子要小意柔情,太过艳丽,如岑静时那般,只有一时好看,却
能抓住夫君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