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多想,赶紧溜到自己的房间,片刻功夫就把之前的一身男装换了。
说走就走,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院口。
“少爷,您这是要去哪儿?”李忠走了过来。
“忠伯,我今夜有事要去扬州,明日一早就回,你跟夫人说说。”
“去扬州?这么晚?那……那老奴送您吧。”
“不用,我去外面雇一个车夫。”
李忠虽是疑惑,却也不能多问,答应下来继续收拾院子去了。
……
说说夏商是个什么人?
说到底就是个十分会装,特别爱装,而且装得特别好的人。
装,怎么才能装得像?装的好?
其精要便是三分真七分假。
夏商骨子里的儒雅是有的,所以他装起文士来特别传神,卖骚的本事无人能及。只消在人前一站,双手负于身后,挺胸抬头,便是一个有风骨有节气的文士。
但他内心真的是那么有风骨有气节吗?
当然不是!
这厮就是个带有三分雅七分俗的俗人!
既然是俗人,他也少不了俗人的心境。
俗人什么心境?
就一个字“色”!
俗话说万般欲望皆因“色”起。
好色便是一个俗人的标准。
那日在怡春院听了仙儿姑娘的琴声,又在市井之间听了许多关于仙儿姑娘的传言,心头哪能不对她感兴趣?
尤其是在这般未见其面的情况下,心头是万般遐想,今日忽听仙儿姑娘主动相邀,哪能不过去一探究竟?
带着脂粉气的红墙内,红漆泼染的梅花雕窗的大门紧闭着。
屋外是仪态万千的女子莺燕细语和身份不同的客人说笑取乐。
怡春院的夜里热闹非常,外面的西湖边依旧是彩灯高照。
外面喧哗热闹,火热得紧。
屋内却阴气森森,冷冰如霜。
先前送帖的跑腿小厮在屋内低着头心里瘆得慌。
他是怡春院的大茶壶,身份自然是不能跟面前的仙儿姑娘比,但也不至于怕了她。先前跑腿儿送信是本分,名帖被人撕了跟自个儿没大关系,按理说自己心安,可为什么在这屋里觉着气氛不对。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些抖,后背冷汗直冒,看也不敢看桌边的女人一眼。
小厮是真的怕,心求着这位姑奶奶得赶紧把自己放走,赶紧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。
“仙儿姐姐,先前确实是那夏家夫人用剑驾着我的脖子,硬生生把名帖给抢了,她要撕名帖小人也没法子呀!”
“好了!”屋中端坐的仙儿一身寒霜,不耐的拍了拍桌面。
啪!
“赶紧滚!”
小厮一个激灵,如蒙大赦,赶紧逃出了房间,回头紧紧地把房门给关上,心头还嘀咕:
“别看这仙儿姐姐长得好看,不想训人起来这么吓人。”
嘀咕着,擦了擦冷汗便没有再想。
可小厮刚走,屋内不知从何处多了一个人来,便是那日夜里跟仙儿一同行动的中年。
今日他照旧一身夜行衣,不曾露脸,此刻正站在仙儿身侧低声道:“师妹,你又动了杀心!”
“哼!”
仙儿娇嗔一身,起身一甩单薄的裙摆跨步走到了里间床上,撩起床帘侧卧着:“那饭桶一样龟公,接连两天都没把名帖递到那人手上,换做教里早被杀了。”
黑衣人见仙儿侧卧,赶紧把目光移开,这诱人姿态是个男人都忍不住,他不能看也不敢看,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杀人的手段多不胜数,一旦靠近便可让人死得不明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