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绝颔,“这便是边关递来,有关沈家战败一事的奏报。”
吴威倒吸冷气,魏宁的眼睛猛地亮了,“皇上竟连这都给了殿下,难怪下官三人接旨时,不曾得到只言片语。”
原来内情都在九殿下手里,他们官微言轻,自然不能直接知晓。
燕绝但笑不语,只道:“三位先各自看看,看完后再商讨从何入手。”
“那下官便不客气了,还请殿下稍等。”
三人匆匆说完,便赶紧打开文折,三个脑袋凑在一起,急不可耐的仔细阅览起来。
沈玥依然站在原地,眼神颇为奇异地看着燕绝挺拔的背影。
皇上给的奏报?
骗谁呢。
宣明帝绝不可能把边关奏报交给燕绝,这东西,八成是燕绝自己派人,潜入兵部誊抄复刻带出来的。
也就吴威三人官职低,只知燕绝是皇子,却不知他和宣明帝真实的父子关系,看到奏报便自然以为是宣明帝疼惜儿子,私下单独给他的。
这时候,挂在篝火上烧的水壶,出了“呜呜”的沸腾声。
沈玥立即回神,走过去将水壶取下来,又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茶盏等物,沏了四杯热茶端到案桌前。
“殿下,请用茶。”
她将茶盏放在燕绝面前,抬眸看了他一眼,又瞥了眼吴威三人捧着看的文折,轻挑眉梢露出一点疑问的表情。
燕绝也看着她,轻微点了下头,表示就是她想的那样,又弯眸笑起来。
“有劳了。”他端起茶杯,热气朦胧氤氲了眼底的笑意。
或许是热茶的暖意扑面,他素来冷白的面容也多了一丝薄红,眼睫微垂纤长,抿过茶水的唇瓣晶莹透亮。
沈玥看得莫名一怔,差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,连忙敛眸定了定神,将剩余三杯茶摆在案桌对面,才起身退回到原位。
安静站了会儿,眸光又飘回他身上。
燕绝好似什么也没现,低眸慢慢喝着茶,隐去了唇角笑意。
直到一盏茶热气消尽。
吴威三人终于看完了长篇大论的奏报,还反复阅看了其中的几段重点,脸色变幻好几次,放下奏报时,三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。
“殿下,我们看完了,基本了解了此战的来龙去脉。”
吴威仔细折好奏报,递回到燕绝面前,说话时气息都不太平稳。
燕绝问道:“三位有何看法吗?”
魏宁第一个忍不住,道:“这奏报究竟是何人写的?长篇大论,毫无重点,该详写的地方一笔带过,不该详写的地方长篇累叙,简直是轻重不分,满纸含糊!”
他身为大理寺丞,主管审查重案要案,多年来看过的案情文书比人还高,早就练成了从字里行间捕捉信息和漏洞的眼力,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。
因此,魏宁一眼扫过去,立刻就现了这份奏报的问题。
上面确实提到了沈家战败的过程,但却记录的十分含糊,没有任何细节重点,反而是控诉沈观山刚愎自用、不听劝诫、贪功冒进的话,写得又长又累赘。
知道的这是战事奏报,不知道的还以为写来告状了。
魏宁薄怒道:“这种模糊不清的东西也敢呈给皇上,若是在大理寺,这样的文书递上来,我非得打回去重写不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