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玄挑了挑眉,手掌抚摸似得丈量她的腰身,“难怪,腰也细了不少。”
沈嫣然微微红脸,羞恼地轻捶了他的胸口,“人家跟你哭诉呢,你手往哪儿摸?都不心疼我。”
“你继续说,我听着。”
裴玄对沈家二房的事情并不关心,但他喜欢沈嫣然含羞带怯的娇态,因此不介意听一听。
沈嫣然便红着脸颊,继续诉苦。
二房的麻烦其实跟裴家一样,都是因为没钱。
因为没钱,所以买不起大宅子,养不起那么多下人,处处都捉襟见肘。
裴家至少府邸是自己的,不用担心一大家子没地方住,只是日常开销拆东墙补西墙。
而沈家二房本身有些积蓄产业,虽然不多,但基本吃喝不愁,只是比起以前靠长房养着锦衣玉食,日子就差太多了。
不止是沈嫣然,沈家二房所有人都难以接受这种巨大的落差,日子过得十分辛苦。
“本来吃苦就算了,家里还不安生,因为爹爹把管家权交给了兰姨娘,娘觉得受了羞辱,跟爹爹大吵一架,连爹爹的脸都抓破了。”
沈嫣然抽抽泣泣地说:“爹爹气得要把娘休出门,娘就把舅舅他们都叫来,闹了好几天,最后还是外祖母出的银子,把隔壁宅子买了下来,中间打通,让我和我娘单独住,爹爹就带着兰姨娘他们住在东院。”
裴玄漫不经心地抚着她的腰,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,并不表意见。
沈家二房的情况他知道一些。
沈嫣然的母亲胡氏,是出了名的性情偏激刁蛮,以前因为痴恋沈观山,还闹出过很多笑话,最后仍不死心,又嫁给了沈观山的弟弟做续弦。
她的父亲沈兆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,靠着沈观山这个厉害大哥,一路做到了二品闲置,官位虽高但没有实权,为人风流散漫,处处留情,养了一后院的姨娘小妾,听说还对一个青楼出身的姨娘宠爱有加。
如果不是沈家长房功高显赫,多年来一直罩着二房,二房背靠大树好乘凉。
沈嫣然这样的家庭情况,连婚事都难。
谁乐意娶个媳妇,摊上她这样不着调的父母?从前的沈家女百家求,不过是看在沈观山父子的权势上。
这不,沈观山父子一倒台。
沈嫣然就被打回原形,连以前巴结交好她的京城闺秀们,都不再跟她来往了。
沈嫣然觉得十分委屈,“现在家里气氛压抑得很,娘整天脾气,爹爹也不管,下人们都听兰姨娘的话,我每天吃不好也睡不好,想喝杯枫露茶都没有,身边丫鬟也只剩画眉一个,都不能好好伺候我,这样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。”
裴玄淡淡道:“那你想如何?”
沈家本就是靠着长房立足京中,如今长房没了,沈玥又强势分家,二房连一分家产都分不到。
与其说是沦落至此,倒不如说,二房现在过的日子,才是他们应该过的。
借来的东西早晚要还。
那几十两一杯的名贵枫露茶,他从没有见沈玥喝过,沈嫣然一个隔房女儿倒习以为常,觉得天经地义了。
沈嫣然期期艾艾地看着他,“我不想留在沈家过苦日子了,裴玄哥哥,你不想说过要娶我吗?我们早日成婚好不好?”